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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和证据。

到11月中旬，公众举报电话开始少下来了，也再没有新的线索出现，警方开始感到挫折，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进了警察局，那就是列奥的司机巴雅，他主动投案自首，招供自己杀了龙坤。他交待了案发当晚的情形，他听见主子大呼救命，便立刻破门而入，看见犯罪分子龙坤正和主子扭打在一起，然后掏出手枪击中了列奥头部，于是，他扑上去，先用一根牙签刺中了罪犯要害，然后夺过他的手枪，结束了他的生命。

富商、凶杀、性，这些东西都强烈吸引着大众和媒体，这个身前被冻结在聚光灯下的传媒大亨，亲身演绎了一个传奇，即使在身故之后，依然被淹没在聚光灯下。不过，这次跟他的天才无关，而是他的本身。

何当芳草天涯远，

红尘咫尺叹孤旅

……

黑暗中，列奥的灵柩停放在爱慕宫的正厅，流泪的红色蜡烛长龙般伸向城堡外面，为列奥照亮通向天堂之路。她身裹一袭黑衣，空茫的眼睛里流露出刻骨的厌倦和绝望，坐在黑暗中，冥思不语。

他这辈子都在追求财富、爱情，还有海洛因带来的灵魂出窍的快感，现在，他失去了一切。一入夜，偌大空旷的城堡里，列奥的鬼魂便开始出没在房间和空荡的长廊里。隐隐约约地，能听见男人幽怨的叹息，时而悲极而泣，时而泣极而笑，还有泣极而悲的仰天长啸，列奥那年轻而忧郁的眼睛似乎无处不在，含嗔带怨地凝视着她，这一切令她伤心欲绝。

在她的脑海里，成千上万个画面划过，然后成千上万次地回放。渐渐地，她的大脑出现了紊乱，她都快绝望了，不断地默默祈祷着：“仁慈的上帝，请怜悯他那颗孤独的心灵吧！他孤零零地来，亦孤零零地去，他付出的真情比任何人都多，请宽容他，接纳他，让他安息吧！”

出事一周后，按照列奥的身前遗愿，她将他的尸体运回到他的家乡西西里，安葬在海边的一块墓地上。棺木中，列奥从头到脚穿着红衣，她含着泪在他手心里悄悄塞了张钞票和一支雪茄，陪伴终身孤单的他踏上天国之路。

下葬时，列奥的棺木上放着一本他生前最喜欢的书，那就是莎翁的《罗密欧和朱丽叶》，第109页处夹着一朵浓艳欲滴的红玫瑰，文中记录着这样一段独白：

我的慷慨像大海一样浩渺，

我的爱情像大海一样深沉，

我给予的越多，我自己也越丰富，因为这两者都是没有穷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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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自杀，还是谋杀（1）

三部曲之中篇

蛰　伏

自杀，还是谋杀

人走了，影子还在；影子走了，记忆却永存。列奥的猝逝让她觉得人类的存在是如此微不足道，这一刻暂时存在，可能下一刻就会突然消逝，命运在眨眼之间就彻底改变了。她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哀伤吞没了，所有的真情和热情都在列奥逝世的那一刻凝固了，瘫痪了，剩下的只有孤独的忧伤。

每次路过列奥的办公室或房间，每秒都是无法忍受的痛苦，她似乎在重温他的脚步，感受那些触手可及的回忆、对话和一往情深的凝视和拥抱。让人无奈的是，他虽然走了，可生活还得继续，就像扣子掉了，衣物还是衣物。

晚秋的一个下午，詹妮花打进内线道：“Lily；4号线上有人找。”

“哪里？”

“他不肯说，说你接了就知道了。”

“接过来吧。”她疲惫地拿起话筒，“喂，我是Lily。”

对方是个男中音，嗓音浑厚有力，“我是上海市人民检查院的，关于列奥先生的案子，需要和你当面谈一下，我们现在就在楼下广场，方便见个面吗？”

“好，你们就在楼下等，我马上下来。”为了避免影响办公，她立刻答应在楼下广场见面。

雨后初霁，广场地面的积水泛着斑驳的光影。成群的鸽子聚到这里寻找着免费的晚餐；蹒跚学步的孩子在年轻父母的呵护下时而蹲下来逗弄着鸽子，时而突发奇想地将脚跺进路面上的积水，看着水花四溅，天真无邪地哈哈大笑；一个流浪艺人正在卖力地拉着手风琴，高声歌唱着这个城市的爱情和苦难。

“小姐，画个相吧！”一个留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