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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呢?”踏前一步。
“是。”穆炎忽然退后一步,跪地重重叩首。
“将军为乾,此心昭昭。”心下一叹,逗过火了,跪到他面前,和他平视,老实招待了缘故,“不过将军可曾想过,此番若尽数坑杀,将军即使韬诲有加,却又该如何自处?”
“先……生?”
“东平五十五万酷军,亦是东平五十五万子弟,将军如此,必为东平众人所谴。众口铄金,他们若指将军为妖为孽,要将军倾命来赔,吾王为宁民心,又安有他法?”
“是。”
“将军为剑为刃,锋芒所指之处,溅血在所难免。将军不需悲之愧疚之。今日前来,其实想和将军要一样东西。”
“但取无妨。”
“将军的剑。”
那把先生命名,主君亲赐,随着往日的赫赫军功,此番史无前例的冬战,随着穆炎的两字,随着大乾的铁甲劲弩,利刃快马,名动尉平两国,声扬四方的将军剑。
穆炎愣了一下,却也只是微微的一下。而后解下腰侧的专诸,一理剑穗,平托,奉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的眼睛。
黑不见底,不知情绪。
垂眸敛神,沉静无语。
接过专诸,缓缓抽出。
“好锋!”
握鞘接过专诸,右手持柄,缓缓拔剑,我衷心赞了两字。
剑出鞘,映着帐中豆灯微弱的亮光,寒芒一闪,凛冽摄人。
丢开剑鞘,左手平持剑身。
起右膝,运气,双手着劲,全力猛扣。
只是微响,只是须臾,铮然悲鸣中,绝世好剑,就此毁于我手。
松手丢开两段剑,再看穆炎。
他面上居然露出已经很久不曾见到的表情,不知所措的茫然。
不由微笑。
当年他输给我五年真气,却负累他自己良多。今日总算以那五年为底,替他断了把剑,做了件好事。
“将军剑已断,无以为刃,不如归去。”
“先生?”
“鄂归心,尉已收,平大败,唯余全,不足虑。天下大局已定,我王英明睿智,少君风华正茂,诸臣忠心得力,使吏务实清廉,水已治,患已平,风雨均无忧,丰年亦连连,将军难道还有什么放不下?”
“先生放下了么?”
“本就一孑然过客而已。”
“那,先生要往何处去?”
再也忍不住,解了腰上锦囊,随手扔到一边,我笑起来。
早该在当初想到,他选择留在军中,不过因了我要一天下。
穆炎穆炎,今日我断了你的剑,抛了自己的章,你我从此,就不要再忙于此事了。
开始还只是轻笑,慢慢不可遏止,起身扶了令案,想收敛些,到后来却还是笑到弯腰。
轻松,而畅快。
“穆炎。”笑得肚中抽痛,几乎跌着撞到他身上,我伸手去卸他的锁子甲,“当年一别,从未想过你会……如此,是我的幸运,又安有不相惜的道理。你就认了命,脱了这身锃亮精铁,挂了帅印,陪我穿布衣去罢。”
“好。”穆炎眸中光彩盛起,答了一个字,笑意盈盈。
手上动作一顿,挑挑眉,我凑近些细看。
——记得,他的眼里,从来都是无情无绪的深不见底,极少有情绪一闪,这般亮起便不暗的时候,还真没有。
穆炎脸上红晕忽起,移开目光,垂下眼帘,低头解甲。
呵……
××× ×××
“不是鬼神,那是什么?”
“灯。极轻的纸糊灯,蜡烛一点,就会上升。”我洋洋得意,拿剽窃改进的孔明灯朝他献宝,“那些材料事先都浸油晾干了的,升到半空,破裂之时,稍沾了火星就会烧个干净,担保无人知晓我作了手脚。”
“……”穆炎满面惊讶困惑,半句夸奖也没有给我。
“回头……”失望地打个哈欠,忙了两天三十来个时辰没合眼,尤不死心,“做给你看。”一定叫你目瞪口呆。
“好。”穆炎拎着自己那匹的缰绳,落到我鞍后,抱了我,取了我手里的缰绳,“睡罢。”
“嗯……”扭头亲亲他,侧身坐了,裹裹披风,挡了快马疾跑时的劲风,开始沉沉睡去。
他会抱着我换马的。我赖着他就好了。
习云他们这会,也已经各自散出百里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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