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飞捷连声露版桁(六)(第2/3 页)
,断了生计,许多都逃亡了。
也有还在本地的,这田产虽然归了崔家,但每年的赋税却还在原主头上,只有田租与黄册上的主人无缘,像这等败了家业的破落户,也是求告无门,狗都嫌的人家如何和崔八还有崔八背后的许多胥吏作对,多被整治上几回,不是逃亡也都老实了。
是以虽然红契过了明处,不过是崔八使的手段,但为了避税,那黄册上的名字多半就没有改,那黄册遵义府一样都有,只要两相对比就能看出问题,当然户部存在南京后湖黄册库的经过这么些年多半并不完整,但遵义这里却又不同,改土归流的日子不长,纵然天下许多州郡十年一修的黄册能拖出七八年去,但地方上的账其实门清,也就看有心人去不去查而已。到时候要么是崔家改了名字没交税,那历年的亏欠要补上也是不少,或者干脆就是在黄册上做了假,这罪过往大里说可就不是一个补缴能够蒙混过去的了,连带着县尊都能受点牵连,下面的吏员,削职发配的都不会少。
方才赵老爷话一出口,崔、徐二人便发觉了问题所在。
徐国器结结巴巴,“二府,这……红、契都是真的。”
就是真的才要拿黄册来对照嘛,赵懋德看看就要冒出虚汗的徐吏目,心道好笑。
…………
“这陈副使还真是会选时候。”
还是在曾羊店,时近中午,店中的客人多了不少,就在王忠德等人前面刚刚坐下靠窗的一桌客人是几个生员模样的读书人,这话就是其中一个说出来的。
“思文兄此话怎讲?”
“你们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倒是说明白啊。”
“新抚台就要到任了。”
“是哪一位?”
“右副都御史饶景晖……”
“终于是来了。”
去年五月,原任川抚吴用先以病乞休,连上了七道奏疏终于获准,自是时到如今,抚台的位置空了快有一年,朝中终于定下了人选。
“听说陛辞是在二月,想来应该也快到成都了。”
众人中表字思文的因为京中有个做官的叔叔,消息最是灵通,他说二月,自然不会又错,从京城到成都,最便捷的是从陕西过秦岭,一路顺遂的话,一个多月也该到了。
“饶抚军昔年曾任顺庆知府【注:今南充】,今为蜀帅倒也得宜。”
“可这和陈副使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饶都宪可是南榜出身。”
旁边一个书生不以为然。“我可听说他是江西人,隔着浙江老远。”
“贤弟有所不知,之前陈副使在韶州知府任上时,饶都宪是广东按察使,再往前也多有交集。”
“再说李副使可是升了参政,陈副使难道就没有想法?”
原四川按察副使李仙品刚升任布政司参政,这次回成都想必多半就是要见新任巡抚,原本同级为官,现在凭借察纠去年边将冒饷之事,官阶便升了半级,正四品变成了从三品,陈副使心头没有想法恐怕没人会信。
“新官上任,总是有人要倒霉的。”
最后书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便被同桌打断了。
“管那些作甚,好生喝酒。”
“对对对,喝酒……”
…………
“徐孔目,这红契可是在你户房用过印的。”崔八被『逼』得无奈,说起了狠话。
今日天气凉爽,徐国器黄豆大的汗珠却是没有停过,嘴里一味嘀咕,只是不见腿动。
“黄册、黄册……”
“徐孔目莫要慌张,许是那黄册忘记登记了?”站在堂上听着王星平为自己‘解围’,徐国器也是『乱』了方寸,只有崔臣镐心头腹诽,‘上过一次当还嫌不够么’?
“是……对了,我记起来似乎确实是大修时错漏了。”
“可是记确实了。”
“确实,确实是记错了。”
“那崔经济说这红契,当不会作假吧。”
“这契书自然是真的。”
方才一番套路下来,赵懋德也与王星平一唱一和起来,道:“若是查实了有错,这罪责可不轻,你可想确实了?”
迅速的在脑子里权衡了一番利弊,徐国器答应得飞快,同样要补上历年欠下的税赋,还要交上一笔同样不少的黄册驳费,这都是崔家的事情,但有心无心却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只求着赶快将这一篇翻过,毕竟这样的事情他徐国器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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