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东番一夜秋风至(二)(第2/3 页)
用担心海匪,哪个能不愿意?”
“不知他们包买的货物以何为最?”
“最多的是铁料,还有棉花。”
“铁料……棉布……”沈有容陷入沉思。
船主却没打算让他清净,“宋人最喜闽铁,不过寻常的无论铁料还是铁制器物他们也都要买,另外是棉花不是棉布,听说宋人自己织布,对外只收棉花,不过浙江的大户出家要高,前些日子听说有不少闽商去松江贩棉。”
“原来如此。”沈老爷心暗暗记下,棉还好说,那也算是大宗的商品,棉花和棉布这一进一出虽然只是微利,但好歹都是日用,量足够大的话也算一桩生意。不过买铁这让沈有容有些不安了,铁料从来都是管制出口的货物,没想到澳洲人这样大量的公开收购,他们多半是用这铁去造火器了,这倒是需要注意一些的。
“两位去高雄也是要做生意?”船主的问话再次打断了沈有容的思绪。
“这又何以见得?”沈有容问道。
“那还用看?不做生意你们这大老远的漂洋过海为了什么?我看几位老爷也是有张致的,断不是那等没生计想要逃亡的破落户。”
…………
一边与船主闲谈一边与何乔远等人说话,一个时辰不知不觉便已经过去,等他转过头来,却发现儿子正扶着一侧船舷的栏杆看得出神。说起来他这个儿子今年不过十二,平日用心于功课倒也老成了些,只是难免带着小孩子天『性』,如今看见好之事自然投入了几分。
“有什么好看的?”
“大人,那些莫不是盐船?” 沈寿峣指着岸边一支船队若有所思地问道。
沈有容看去,见船舷左侧,一队船只正在缓缓航行。
这一队都是些小船只,其既有双桅的福船、广船,也有内河和沿海浅水更为常见的米艇、拖风之类,看起来更像是临时拼凑出的。虽然船队船型各异,但每艘船的船帮都涂着两个白『色』汉字——‘布运’,那运字用的却是俗体,后面居然还跟着一组阿拉伯数字。沈有容认得阿拉伯数字,但并不明白所有字符的含义,而且即便是红夷有使用这种‘草码’记数的习惯,也不会直接油漆到船帮,如此做的他还是头一家见到,不觉也有些惊讶。
“这是高雄港的船?”
“不是,这是北港的盐船,你看面写着布运二字,那便是布袋盐场的船了。”
“布袋盐场?”
“对,在北港附近,那边好大一片全是宋人自营的盐场,安平港周围便都是蔗农和宋人的榨糖工坊,也都是宋人自营,招募了许多福建的流民。”
沈有容马便想起经过鹿耳门时看到岸的那些房屋,想必是船东所说的糖厂。
“那这些船是要运到何处?”
“我哪里知道,不过想来多半是高雄,宋人的大宗盐糖都是在那里对外发卖的。”
澳洲人在贩私盐,而且数量还不小,沈有容马反应过来,他继续注视着船队,这队船前后共有十来艘,结成一字长蛇队形,每艘艇的吃水都极深,大约面装载的海盐数量不少。这样明目张胆的运送私盐,胆子实在是大,但想想连自己手下的水营都不去管自然不会再有他人管了。
不过再一看沈老爷也释然了,那些船的水手和刚才所见巡船的一样都穿着蓝白条纹短褂。有一些身后还背长长的鸟铳,在船舷两侧警戒。沈有容心默数,每条船背着鸟铳的至少四人。还有几条大些的船楼装着更为怪的东西,似在圆形的金属底座装着一个黑乎乎的长箱,箱子后面则站着两名水手扶持,不知作何用处。沈有容猜想这可能也是一种澳洲火器――他们既以火器犀利着称,有几种大明和红夷都没有的种类也不足为。
这样的架势,难怪澎湖水营也只能装聋作哑。沈有容久在这片海域行走,自然知道官府缉拿私盐这种事情一贯是捉小放大。抓到惩办的无非是几十百斤的贩子,有个几石的数量已经算是大案了,真正几十百石贩运的大帮是无人敢惹的。不光是私盐贩子多是亡命之徒,也因为这种买卖不是大帮实力强悍便是背后往往牵扯到缙绅。东番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豪门缙绅的后台,那答案也只剩一个,澳洲人实力了得。至少以沈老爷亲眼所见,澳洲人表现出的战力恐怕澎湖的水营根本不要想占到半点便宜,装备还在其次,更重要是士气,这一点沈有容自问还不会看走眼的,不讨好的事情水营下面的把总小兵们自然从不会去做。
很快便已能看见左前方的海平面,打狗山的轮廓若隐若现。
“过了打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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