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东番一夜秋风至(九)(第2/3 页)
元老南下感到庆幸。
修筑道路的花费,算是沈有容这样并无多少基建经验之人也能明白必不会少,虽然不知道用作路面的黑『色』材料是何物,又是如何铺得如此紧密,但是路基两边绵延盖着石制篦子的排水沟渠,以及路旁栽种的花草树木都在为所费甚巨四个字添着注脚。那些树木都才不过茶盏粗细,但关键是整齐成列,养护看得出来又极精心,每棵树的树干下端都有固定的支架撑持,显系人力所为,看来光这筑路所费便要数倍于大明。
明石道友又对沈有容言到这些行道树木及更远些的树林种的都是橡胶树,是海外异种,待成材之后割开树皮流出的汁『液』便能凝结成所谓橡胶,这马车的轮子便裹了一层,让沈老爷大感兴趣。
说话间马车迤逦前行,沿途之每隔三五里便能见到一处供行人牲畜歇脚的凉亭,凉亭旁设有水井,周围还有不少做买卖的汉番小贩。而每处凉亭不远则必有一座碉堡,这又让沈有容想起了大明延边的那些墩台,只是这些碉堡修筑得更为坚实,有些顶还能隐隐见到大炮的影子,若是如先前那车站标示的牌子数量一般,通往每处乡都的道路都是如此水准,那光这工程的规模便真要让人叹为观止了。
“这样大兴土木,东番的百姓怕是过得很苦。”
其实『插』这话时何乔远自己也不大确定,毕竟澳洲人在此地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了些。
果然马明石便反驳起来。
“那倒没有,百姓们都巴不得为元老院做事,是人少了些。”说着他一指道路右侧的大堆石子灰沙,“光这打狗川河道的治理工程,如今有好几千人在干,全靠了各地的移民。
“福建的移民未必都肯来做工吧。”何乔远身为泉州土着,自然明白闽人重商的风俗,虽然侨居海外的也不少工匠,但还是做小生意的更多,为的是少几分约束。
“的确,其也不光是福建的移民,还有一些是从两广买来的流民,也有日本来的切支丹。那些人运来时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先得在港口外的大号子营里住一两个月,调养好身子才能做事。”明石说起此事似在回忆什么令人难忘的温馨记忆,复又笑道,“百姓们都说:这不象是雇工用人,倒似在做善事一般了。”
何乔远听后不再说话,也不知是被触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虽然从道路看不到河道里的工地,但从路边连绵不绝的石子、黄沙和挖起来的土堆来看这工程似乎极大。
眼见得一些满载砖石、木料、竹条和麻袋的牛车整齐排列在前方路边等候卸货,其有些麻袋边缘破了,还洒出些灰『色』的粉末来。
港口见过的那些能起重物的机器在此地也多了起来,而且不同于港口的人力与机器混用,此地则都是用的机器,如今靠得更近也看得清楚。
铁制机器一大一小的轮子转动不停,发出如金属碰撞的哐当之声。旁边似乎是个炉子,几名戴着藤壳帽子的所谓工人正围着炉膛忙碌,似乎是在用铲子往那炉膛添煤。
不时有人推着满载工具的车子走过,他们身沾满泥土灰尘,但是看去却都神采飞扬,更是个个体格健壮,肤『色』黝黑,口还哼着激昂的调子。沈有容是武人出身,也能明显看出此地民夫较之大明的苦力并不相类,光是这一身的横练便不知要多少肉食才能堆出来,看来澳洲人对这些民夫真的很好。
民夫们极有章法,工地只有人拿着红绿小旗往来调派,却并未见到挥舞鞭子的监工,每个人似乎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整个工地看起来井然有序,这样一看简直堪能战的精兵了。
而且原本以为澳洲人不过经营一二港口用于海贸,但却不想他们已经深入到内陆如此距离了,加之投入的人力物力来看,还真像是要在此落地生根的样子,沈有容不觉心的警觉更甚了几分,如今东虏势大,东番却又添了这样一股势力,实在是让人忧心。
他又看着这沿河的工地,不由得咂舌起来。这样规模的治水工程,澳洲人要有多少人力物力的投入?更不用说修路造房……澳洲人在东番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但旋即他心又升起一丝疑『惑』,这些短『毛』治水是为了哪般?河道治理并不是什么赚钱的套路,他们花的都是自己的银子,又没法贪墨,且此事明显与之前关于澳洲人重商的形象有些不符,难不是澳洲人还要种地不成?
可这个看似可笑的念头尚未及让沈老爷轻笑出声,一片绿油油的秧田便映入了眼。
“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眼前的农田,沈有容有些恍惚,这田各种菜蔬看起来长势极好,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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