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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带来的礼物不重,由跟着的听琴与弄书捧了进来。
丫鬟上茶后退出,屋子里只剩姊弟二人。曹佳氏见弟弟带来的礼物中有个盒子尤为华美,忍不住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串珍珠腕串,珍珠有小拇指盖大小,最难得的是一串十八颗珠子看上去一般无二,都是上品。这几年不仅御用的东珠采量少,连南珠也不如过去那样供应充足,因此市面上好的珍珠可遇不可求。这样一串珠子,最少也能值上几千两银子。她微微皱眉:“都是自家人,何苦拿这些个,太靡费了!”
曹颙笑道:“姐姐不用恼,这些都与那铁观音与龙井一般,并不是外面买的。”
“啊!”曹佳氏轻呼出声,看了看门口,低声问道,“咱家经营采珠了,如那茶叶般,还是弟弟的主意吧?”
曹颙回答:“嗯!”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曹佳氏神情略带感伤:“怪不得世人都重男轻女,男儿顶门立户,确实比女儿有用得多。”
“姐姐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是为了帮家里还亏空罢了,父亲毕竟上了年岁,若是因这些琐事伤了心神终是不好!”曹颙放下茶杯,劝慰道。
曹佳氏皱着眉道:“自打去年闹什么户部查亏空,我就跟着悬心。前些年,家里迎驾,我只觉得热闹气派。如今当家理事才知道,那都是用金子银子堆出来的热闹。幸好后来父亲来信提到,家里早些年收了几处茶园,添了进项,亏空也开始还了。”
曹颙指了指那珠串道:“这个明后年也能够有所进账,加上先前几处茶园,三五年内就该还得差不多!”
曹佳氏松了口气:“那就好,从去年开始,父亲兼任两江巡盐使,怕也是万岁爷为咱们家亏空给的恩典,好用盐科截留的税银来还账。可毕竟不是什么正当门路,若是有人闹出来,又是一番不干净。幸好有其他进项,父亲也不用选那下下之策。”
曹颙点了点头,拿盐税补亏空确实不是好法子,好像史上记载就因为那个使得曹家的债务到雍正朝都没还清。
曹佳氏见曹颙沉思,略有所悟:“怪不得父亲送你去清凉寺守孝,如今我算是明白他老人家的用意了!”
曹颙看着姐姐,不解其意。
曹佳笑答:“小弟过去虽礼仪周全,却终是带着疏离,面对至亲也不例外,疏离中还带着几分傲气。如今,却像宝剑入鞘,锋芒尽敛,只剩温文儒雅,这莫非是佛法无边的缘故。”
曹颙见姐姐有打趣之意,不理会她,心中却有些同意她的说法。无意中照镜子时,曹颙也发现自己这两年的变化,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位良善君子。老天明鉴,他可是一肚子坏水的,只是暂时没机会发挥罢了。
茶室里,曹颙与姐姐曹佳氏又说了会子闲话。
因还要去马府赴宴,去晚了也不好,曹颙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同姐姐说了原由,要告辞离去,下次再来拜访。
曹佳氏听说是要去马连道家赴宴,不肯放人,叫听琴打发两个人去马家传话,就说郡王府这边留客,改日她再亲自带着弟弟过去做客。
曹颙苦笑,这不是有些仗势压人吗?曹佳氏看出弟弟所想,抿着嘴笑道:“马连道家的往日来请安,可没少流露出联姻的意思,若不是这两年在孝中,怕早就要追着咱们家定下来。难道弟弟不愿意陪姐姐,反而急着去拜会老丈人吗?”
曹颙见曹佳氏促狭,应也不是,反驳也不是,唯有笑而不语。
远远地传来脚步声,一会儿,有人脆声问道:“嫂子在这边待客吗?”随后,有丫鬟低声应答。
曹佳氏在房里听了,嘴角多了几分笑意,对曹颙低声说:“来的是王爷的妹子,性格稍有娇纵,心地倒是良善。”
曹佳氏刚说完,外边娇声又起:“嫂子,宝雅来了!”
曹颙略带几分好奇,望向门口,一个娇小身影随着说话声走了进来。一袭鹅黄旗装,映衬肤白似雪,一双大眼睛满是灵动。
曹颙心中有些意外,眼前这个天使般可爱的小姑娘,与想象中那种蛮横无礼的满人格格完全不同。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站了起来,虽知接下来按照规矩该是什么“奴才曹颙见过格格”或“奴才曹颙给格格请安”之类的话,但话含在嘴里一时不习惯开口。
宝雅却不知曹颙正为难,三步两步走到他跟前,大眼睛满是好奇地在他身上打量个不停。
曹颙就算是脸皮再厚,被这样盯着也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两声,提醒这小姑娘收敛点。
宝雅却是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