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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何小军，何小军没有看见程原，他本来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林开颜的，他思考了很久，始终无法给予自己重新开始的勇气和动力。

苏曼的避而不见，让他终于彻底看透了也想透了这个世界以及自己的处境。他想了各种可能性，唯一让他觉得尚有一丝希望的，便是回到林开颜身边。

和她在一起的五年，是他这辈子最安心肆意的五年。除了自己的事业，他几乎可以什么都不想，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依赖，已经是如此的深而厚重。

可惜，如果不是分开后的不适应和艰难，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正应了那句老话，生在福中不知福。他现在知福了，他想用自己所剩的最后一点力气，甚至放弃他最最放不下的尊严，去试着挽回她，只要她还没有走得太远，他就拼命去追。

看到林开颜严俊一同走来之后，何小军像触电般惊慌地逃开了。

沿着教学楼后的一条林荫小路，何小军跑得跌跌撞撞。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畔嗡嗡响。

林开颜，她……她已经有了新的对象，是吗？那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只是匆匆一瞥，就感受到了周身洋溢的气场，那是一种对自身出身优渥以及后天经历的充分自信。

那是何小军永远不会拥有的东西。

何小军就那样自惭落魄地走出学校，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机突然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何小军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是苏曼。

自从逃亡旅行归来，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联络，不，应该说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联络。

何小军惘然地拿着听筒，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这通来意不明的电话，他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只是不受控制地隐隐浮现一丝一缕的希望，一种卑微而可耻的希望。明明刚刚还在试着挽回林开颜，现在竟然又对苏曼抱有希望……

何小军，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他恨不能甩自己个耳光，让自己清醒。

“听说你的太太另结新欢了。”苏曼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粉碎了何小军所有的希望，他甚至抬头四下里胆战心惊地找寻，生怕在哪个角落突然发现苏曼的身影。

“也许吧，这很正常，毕竟她……性格很好。”他谨慎地措辞，生怕哪句不对，激怒了苏曼。

“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苏曼似乎对何小军夸耀林开颜丝毫不介意。

“是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清楚，我也只是刚刚……耳闻。”

“你不介意吗？”苏曼咄咄逼问。

“介意？”何小军苦涩地回答：“我凭什么介意？”

“呵呵，也是，毕竟，你们已经离婚了。”苏曼冷冷地笑道，又像礼貌客气似的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恩。”

“那就好，再见吧。”

……

电话中断，苏曼甚至没有给何小军机会去关心一下她过得好不好。何小军猜不透苏曼这个电话的用意，似乎是知道了林开颜又有了新的对象，可是，这和苏曼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小军忧郁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小林老师，有人在传达室找你！”吃过午饭，有人在教学楼下叫林开颜的名字。

“唔，就来！”林开颜边回应边哒哒哒跑下了楼。

林开颜一接近传达室，就感觉到一阵光，那是一种很刺眼的光。记得六年前她第一次躲在远远的地方偷看何小军和苏曼的时候，就是这同样的光，刺得她的小心脏片片碎裂。

对于苏曼的造访，林开颜感到很意外。

“哟，瘦了。”苏曼上下打量了林开颜几遍，从鼻腔里冷冷地哼出一句话。

林开颜打了个寒战，看起来苏曼来意不善，为了防止在校门口起冲突，林开颜赶紧提议道：“这附近有家茶座，我请你喝杯茶吧。”

面对面坐在茶座里，苏曼静静地看着林开颜。

“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坐下来聊聊，就像现在这样，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林开颜客气地对苏曼说。

“是吗？为什么想和我聊，你想和我聊什么？”苏曼反问。

“我也不知道。”林开颜自嘲地笑笑。

“其实我们两个的相似之处还挺多的，总是会爱上同样的男人。”苏曼替林开颜回答道：“这不是很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