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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点腐败,根本算不了什么。”
汪海点点头,和金戈碰了一下杯,喝下一口酒。
他觉得金戈说得不错。自己的这点腐败算什么呢?有人说,时下是瓜分国有资
产的最后一次机会。他们言出行随,确实像红了眼的赌徒一样肆无忌惮地往自己的
兜里捞钱。前两天他刚看到了一份材料。中国某生产资料公司的原经理及有关人员,
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伪造涂改账册,转移资金近两千万元。其他趁新旧制度转轨
和产权变动之机,有意少计国家资本金,低估国有资产或低价出售国有土地使用权
和房产以中饱私囊的事例,就更是多得不胜枚举了。更有甚者,一些工商企业的领
导为了捞取个人回扣,明明知道所购原料、货物是残次品。却按正品价格购入:明
明是优质畅销产品却低价脱手,几乎是在公开侵吞国有资产。这类事,汪海是不敢
也不耻于做的。一是风险成本太高;二是也觉得有愧于心!那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
可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这样据为己有心何以安?至于利用内幕信息炒炒股,虽然
违法,但良心上还不十分自责。中国的股市就是个消息市,谁不在打探消息?不过
是自己的消息来源准确一些罢了。所以汪海觉得金戈的话很受用。他的心态有些矛
盾。一方面是日渐膨胀的聚敛财富的强烈欲望。一方面又想方设法地为这欲望找到
一些貌似合理的借口。
金戈见汪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进一步说:“社会稳定压倒一切,这是决策
层的高度共识。可是维护社会稳定靠什么?强力!强力是什么?就是国家机器。只
有掌握国家机器的人保证忠诚并且效力时,国家才具备可以用来稳定社会的强力!
而这些人的忠诚靠什么来维系,首先是信仰。信仰如果已经名存实亡了,只能靠利
益。追求利益者效忠权力,吸引他们的不在于那点工资,而是附加在权力上的利益。
这些利益有合法的,比如符合规定的各种待遇,但大量的是非法的,或者介于合法
与非法之间的灰色收入。如果权力不能给个人带来比老百姓大得多的实际利益,那
么智商超过四十的人都会投身别处去寻找利益满足了。所以,这就决定了所谓的反
腐只能是有限度的。原因就在于,缺乏信仰的凝聚,只要求各级国家权力机构的工
作人员无私奉献,他们凭什么忠诚并且效力呢?没有了这些人的忠诚和效力,国家
的强力如何能够维持?没有了强力的维持,社会谈何稳定?”
金戈见汪海听得频频点头,他的谈兴被进一步激发出来。他知道。就像白和黑
中间有一道过渡色——灰一样,好人和坏人中间也有一种人,不好不坏,可谓之边
缘人。他记不得是西方哪位哲学家说过这样一段话:把人说成是高尚与渺小。卑劣
与纯洁的混合物,那不是责难人,而是为人正确地下定义。其实,大多数人生活的
常态都处于边缘状态。一方面,社会的价值判断和道德标准对其形成约束力;一方
面内心的欲望和本能又总在尝试着突破这种约束。就像月盈而亏、水满而溢一样,
人的欲望一旦突破了价值观的制约,人就从边缘状态走向了彼此对立的另一端。汪
海正处于水正在溢出的阶段。社会的价值判断、道德标准,特别是法律的威慑力对
他还产生着无形的影响,要想让他完全放纵内心的欲望,就需要再加一点助力。于
是金戈端起酒杯,和汪海碰了一下接着说:“我给你举一个世人皆知的例子。刘天,
知道吧?”
“刘天?”汪海喝了一口酒,“就是那个电视剧导演?”
“正是。此人上世纪80年代就当导演,其问多次执导大型文艺晚会,并拍摄过
多部电视剧,但他的受贿罪事发后,法院最后查实的数字只有三十一万元,而且全
是一个想成名的女演员为了在电视剧和晚会上多露脸而行贿的。十几年只受贿了—
个人的三十一万,平均一年不过一二万,那他应该被评为‘廉政干部’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