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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幼儿园开始,他一直喜爱动物,偷偷从家里拿食物给流浪狗吃之类的事做过不少,曾经几次放走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之所以会打死某些昆虫,是因为它们确实太可恶,影响到他的生活。
犹豫了大约半分钟,这一点时间在意识中像是整整一天那么久,他回头看了看门口,确定暂时没人会靠近。
胖经理仍旧安静地躺着,感觉生命像游丝一样易损,然而就是不肯咽气。
据说恶人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许多的故事和电影里,就在人们认定坏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时,往往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可怕事件,貌似已经僵硬的尸体会跳起来咬人或者抓人,有时已经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却能够莫名其妙地摆脱绳索。
比如现在,胖经理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但是武天仍然觉得眼前这个重伤员是巨大的威胁,随时都有可能一跃而起,搞出大麻烦来。
他伸出手,首先摘下了氧气面罩,仔细看了几眼,确定这就是应当被处决的目标,不会弄错,然后他用一只塑料袋子包着手,按住了胖经理的口鼻。
想象中的挣扎并未出现,也许有一点,但是很轻微,几乎不算什么。
时间大约流逝了两到三分钟,也许更久一点,他发现胖经理的胸部不再有起伏,旁边监视心率和血压的仪器上显示心脏不再跳动,而血压正在急速降低。
他移开手,凑近查看胖经理的瞳孔,发觉已经扩散,并且毫无神采,就像死鱼的眼珠。
就在这时,铃声突然响起,他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坐到地上,感觉心脏像是要从胸腔跳出来。
抢救
武天对于医院里的事并不太清楚,最近以来因为照顾牛朗和克林才有所了解,因为他一向不怎么生病,偶尔不舒服吃点药打几针就好。
此前他从未想到过监测心跳和血压的仪器居然有自动报警的功能,看来科学技术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
走廊内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不止一人。
武天愣住了几秒钟,考虑到自己此时不应当出现在此地,否则将无法向人解释,于是他把氧气面罩放回到胖经理的脸上,急匆匆钻到病床下面。
整个房间里只有这么一处可以藏下一个人的地方。
钻进床底大约两秒钟过后,病房门打开,有人急忙跑进来。
从床单与地面的空隙看出去,许多只脚在晃动,有男有女,右边有四只,左边也有四只。
居然来了四个人,难道是实习医生?
一名男子说话:“刚走开没多久,怎么就死了,没道理啊,病情已经进入稳定期,副主任说这位患者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另一名男子说:“死了就死了,按摩一下心脏,练练力气。”
床开始摇晃,显然有人在按压胖经理的胸部。
一名女子说:“真遗憾,如果弄出个植物人的话,业绩就上去了,主任一定非常高兴,现在只能便宜殡仪馆了。”
男子:“听说这家伙是金坛超市的经理,估计收入挺高,医疗保险也应当够档次,可惜死了。”
女子说:“赶紧开几份处方,还有化验单和检查,把抢救程序搞得复杂一些,规模大一些,在死人身上好好做一下业绩。”
武天这才明白,为什么有许多医院工作人员开着轿车上下班,过着与薪水完全不相符的生活,看来有些传言并非胡说,这里面的水确实很深。
现在他考虑的事就是这帮人什么时候才离开,自己怎样才能悄悄溜出去,别被任何人看到。
瓶子的碰撞声很清脆,抢救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他们都知道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可能活过来,然而他们仍在努力地折腾。
光脚
一个钟头过去,抢救仍在进行中,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武天蹲在床底下,由于吸入了灰尘,鼻孔有些痒痒,很想打个响亮而痛快的喷嚏,却不敢这么干,只能用手指使劲揉鼻子,控制住生理反应。
床不再摇晃,偶尔有药瓶的碰撞声。
胖经理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很久,这群人却仍在忙乎,不时开一些口味很重的玩笑,内容常常涉及生殖器官和房事,气氛显得很不错,有些像是在开派对。
武天满腔沮丧,就这么坐在冰凉而坚硬的地板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床单边缘外动来动去的脚。
他忍不住想,或许应该掀起床单,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