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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傍晚，天已经黑了，汤圆跺着脚等公交车回家；等她看见的时候，黑色低底盘的跑车早就悄无声息地停到她身边了。

半降的车窗露出聂冰满是笑意的桃花眼：“送你一程？”

汤圆愣了下，没想到这会儿见到他，连忙摇头：“就一趟车的事儿，你忙你的去吧。”这几个月，她偶尔也会见到聂冰，只是他提出了两次送她回家汤圆都拒绝了。原因除了回国后两人的关系不复从前之外，再有他车上坐着别的女生。

聂冰嗤笑了声，眼神凉凉地看她：“拐不走你。”他下车亲自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米八的大高个子穿着烟灰色的皮夹克，在人群中有些醒目：“上来吧，非得等着人请么？”那架势很有一种你不上我就动手了的意思。

车站等车的人不少，本来这趟车就晚点了，二十分钟足以让这个站牌聚集不少闲得发慌的乘客，此时他们都眼神火辣辣地瞅着这边。

汤圆咬咬牙，埋怨地瞪了聂冰一眼，小跑上了车。

聂冰笑着睨她不知是气还是冻得通红的脸颊，将车门关上，不一会儿车如子弹一样消失在了街道上。

“卸磨杀驴也没你这么快的啊，汤圆。”聂冰没有放音乐，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他似乎毫无所觉：“怎么着，去了趟法国老同学都不认了？”

这大约是汤圆回国，她跟聂冰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她没想到聂冰说话如此直接。

“没有，这不是看你挺忙的嘛！”汤圆那点子气给他这一句话就戳没了。其实在她心里，对聂冰还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当初聂冰请了家教她去凑一脚，有事还会将他当司机，末了因为聂冰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她就离人家远远儿的，怎么想怎么不地道。

聂冰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也没你忙，这是补什么课呢？数学？”他的眼睛一直注意着路况，偶尔会分神瞄身边的女孩一下。

“嗯。”这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汤圆抓抓脑袋上的毛线帽子：“数学有点差。”文科在很多学生眼中是很好拿成绩的，可是文科死记硬背能拿高分不错，但要上升一个层次就不那么容易了。甚至有的人在复习的时候会深深地觉得高中所有科目里语文最难提分。

汤圆到现在大大小小经历了两次模考，文科成绩勉强算得上优秀，可是数学就有那么些不够看，150满分，她顶多能拿100多分，刚过及格线的那种。

这种成绩出来，汤圆冲个普通一本大学还是很有希望，但对于进京来说，是真的差太远。

她有些沮丧。

聂冰想了想，道：“你还记得高一给咱们补课那个女老师么？这阵子我爸看我成绩不行，又把她请来了，专补数学，要不你周日下午别去辅导班，还到我家得了。”

高一那会儿聂冰虽然也爱玩，但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他成绩忽好忽坏可不关人家女老师的事儿，汤圆腹诽，等他把那些女朋友戒了成绩肯定上去。

想归想，汤圆还是说：“不用，这个班老师也是重点学校的，课我一直上着觉得还行。”再说，这个女老师拿出来的模范笔记不还是她家秦陌的么？汤圆想起那次秦陌在她化学卷子上修正的笔记就有些脸红，接着思维就不知道发散去了哪里。

吱——

“怎么了？”汤圆被冲力吓了一跳，还好绑了安全带没趴到前车窗上，她转过头小脸煞白地问。

“哦，红灯。”聂冰说得十分平静，“刚才想什么呢？”因为红灯不用看前面，他的眼睛直直盯着汤圆红晕未散的脸。

“没什么没什么，”她想秦陌这种事哪里是能说出口的，汤圆给他看得脸又红了不少：“你赶紧看路吧，要变灯了。”

聂冰怎么会听她的，眼睛眯起来深深地看了汤圆一眼，方才转过头去，一直紧抿的嘴角轻快地勾了起来：“要是数学真不行，你找个时间去考雅思吧。不用高考，就你现在的高中成绩也能申请到世界排名靠前的学校。”

不像邵刚聊天之前还会问一问，聂冰话里的意思，是她很想去出国读大学似的。汤圆紧了紧怀里的提包，说：“我没想考雅思，出国一年就够了。”

“去一趟法国就觉得够了？你不还想学英语，去了解世界吗？”不知不觉聂冰的语气比刚才和软了不少。

“在中国也可以啊，出国只是扩宽眼界，我觉得有一次就行了，大不了以后去旅游呗。”

聂冰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敢苟同。

汤圆不想多谈下去，胡乱转移话题：“今天没有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