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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突出的字样,灰蓝色的眼睛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他捧起书本,翻开来。
第一页第一句话以古老的文字写着:
『生命来自于灵魂。』
这是个说浅白很浅白说富有哲理也很有哲理的话语,如果单纯将灵魂当作支撑生命的一个骨架,以宗教学来说这句话没有错误,而另外一方面,如果灵魂解释成心灵,那也没有错误,生命因为心灵层次而丰富有意义。
再翻过一页,上面写着:
『用鲜血、心脏,以及天谴召唤,死去的灵魂即将回归,带着冰冷与愤怒。』
欧帝斯目光闪了闪,想起了朵菈向自己承诺会带回祖坟内的陪葬品当天半夜,彷佛发疯了一般响了大半夜的雷电,还有被开膛剖腹的警卫队员,他失去了心脏。
『施法者用灵魂作为献礼,祈祷亡灵的凯旋。
那将成汝之剑,汝之盾,成就汝之渴望。』
将书关了起来,他蜷缩起身体。
这都是骗人的,小时候无论多么虔诚地祷告,多么认真实践书上的作法,他从来没有召唤成功过,更没有让死去的生物复活,家里越来越没落,身体越来越败坏,最后他什么也没有。
被赶出了屋子,只能沦落到这个地方来,靠着其它人接济过活,神没有帮助过他,亡灵也从来没有。
他、他抱持着最后的希望,将朵菈和米娜骗去了陵墓,拿她们当作奉献的羔羊,一切都具备了,象征天谴的雷击,处女的血液,还有出乎他意料的心脏,他并没有想过会这么巧合
他只是想,如果什么也没发生,那朵菈能替他拿到一些有钱东西,让他能够过上一些好日子。
结果朵菈和米娜都没有回来,镇上也发生了怪事,他应该要开心的,但他没办法,因为隔了两天,他还是召唤不出亡灵,这只代表了这一切都是骗人的,都只是刚好巧合。
「难道我真的要在这落魄当中死去吗?真不甘愿啊,我才十二岁呢,我还想活着,想去旅行,想去皇都,我要那些抢走我一切的混蛋付出代价!我想去克尔特学院,我想扬名立万、我想」越说声音越小,他哼了声。
看着自己瘦弱得比十岁孩子还不如的身体。
忽然,他无比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软弱没用,厌恶死去而无法庇护他的母亲,厌恶他那流连赌博而被活活打死的父亲,厌恶所有的人,厌恶。
他觉得自己像沉溺在烂泥巴中的枯叶,和着周围一起腐败沉沦,他没办法脱离这个泥淖,反而越陷越深,这个念头让他深深地想吐。
剧烈地咳嗽着,斑斑血迹落在手指上,苍白与鲜红形成强烈的对比,接着是眼泪。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低语着,将脸埋入手掌当中,轻声呜咽着。
第二章
喀、喀。
敲击的声音从地面下传来,接着,被紧实压平的泥土让一股巨力掀飞,散落在周围,雷电交加之下,被泥土弄脏的银白色布帘一下子就被雨打湿了,一只手慢慢扶着土坑边缘,接着将木板扔开。
空洞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天空,穿着军装的男子坐了起来,从棺木中。
又一阵雷电劈下,彷佛不祥的征兆,又急又快,男子站起身,爬出了土坑,那让他笔挺漂亮的白军服染上了泥土的污渍,但显然他并不在乎,在他面前是一个打着黑伞的孩子,漂亮的白靴子,象征贵族的华丽衣饰。
雷光当中,孩子微笑着。「爱德华˙莫特。」
「是的先生。」爱德华回应。
「我的魁儡啊,听从我的命令,跟随我。」孩子以优雅而古老的语言说道,那和现在通用的大陆语并不相同,也不同于帝国语,或许能找到相近之处,但更多的是音节的差异。
「是的先生。」爱德华机械般地复述一次。
「走吧。」男孩轻声说,他将伞递给了爱德华。
离开土坑,拿着伞,爱德华不在乎自己全身淋湿,将伞罩在男孩头顶。
男孩白色的靴子踏在泥泞中,脏污却一点也没染上去,他信步如走在干爽的石子路上。
「或许我们可以先去看看我那个不成材的子孙,看看是什么让他想召唤亡灵。」半含着讥诮的口吻,他转了个弯,在磅礡大雨的黑夜当中拐向了普通人不爱经过的贫民窟。
腐败的臭味从角落散发出来,那可能是死老鼠,也可能是死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