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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她也笑笑,接着又摸摸自己的脸,上面的污言秽语还清晰可见,转而又泪光闪烁,哽咽无声。
“别想太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帮你放好水,待会你去泡个澡。”
雪飞鸿尽力安慰她,她点点头。他转身收了两件衣服,拿起地上的盆子准备去冲凉,意外地是盆子里有些水。
“怎么有水啊?还黄黄的。”
雪飞鸿很奇怪地说,竟然还凑上去闻闻,闻到一阵臭味。
“那个是”
陈小凤脸通红,“不好意思,我昨晚要上厕所,但又不敢出来,怕你们笑我,所以就”
“哈哈,理解理解。”
雪飞鸿突然发现陈小凤不但漂亮,其实还挺可爱的。
洗手间里有个大浴缸,那是肥佬以前为了林小琴泡鸳鸯浴而特买的,由于一边砌在了墙上,不宜搬走,才没有被林小琴卖掉。
雪飞鸿将里面放上热水,然后用冷水给自己冲凉,秋天的自来水冻得他的骨头都缩了起来,哆嗦着默默地念着“小凤”的名字驱寒。母亲以前很爱看《婉君》那部戏,他那时小,对这部琼瑶戏没有半点印象,倒是对那首歌有些记得,于是念着念着就哼唱了起来:一个女孩名叫小凤她的故事耐人追寻小小新娘缘定三生恍然一梦千古伤心;一个女孩名叫小凤明眸如水绿鬓如云千般思爱集于一身蓦然回首冷冷清清。
他故意将婉君改成了小凤。
冷水肆意地冲刷我的肌肤,身上的寒冷,远不如心底的悲凉。他要大声唱,唱出所有的愤懑、愤怒、愤恨,他越唱越激动,一首婉转凄凉的歌曲被他唱成了燕赵之士的慷慨悲歌。他感觉他不是在唱歌,而更像是在在宣示,在呐喊,在控诉
终于洗完了,关掉水龙头,整个世界为之沉寂。他一转身,蓦然发现陈小凤怔怔倚在门口看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
那一刻,他们都忘了赤身以对的尴尬,就那样默默地对视着。
“我出生时,没有名字,都叫我的小名大丫。到上学了,老师说这名字不好,让我家里重新给我起名,可家里人都没什么文化,取不出像样的名字。”
陈小凤泪流满面,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那时候电视上正在放《陆小凤》一家人都很喜欢看这部戏,爷爷说大丫就叫小凤吧,就这样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雪飞鸿恍然,当时还奇怪,山里的女娃怎么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名字,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没事了,都过去了。”
雪飞鸿将毛巾裹住自己,拍拍她,“水好了,你去泡个澡。”
实在太冷了,他怕忍不住会抱住她又害她不开心,于是赶紧进房间穿衣服钻进了被窝。
汪莉莉她们还没回来,或许去酒店上班去了吧。雪飞鸿回到房间随时拿起那本《正信的佛教》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又过了半小时,还没听到陈小凤出来。雪飞鸿隐隐觉得不对劲,忙起身去看。
浴缸里传出哗哗水声,隐隐还听到陈小凤低泣。
又出什么事了?雪飞鸿心里一紧,顾不得那么多就冲了进去。
陈小凤无比悲愤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刷子,像刷衣服一样狠狠地刷、搓着娇嫩的皮肤,显然她在拼命想洗掉被那两个畜生留下的字迹。
“小凤,别这样!”
雪飞鸿冲过去夺过她的刷子,紧紧抱着她。她又大哭起来:“洗不掉了,怎么刷也刷不掉”
雪飞鸿一看她身上,被刷得一道道血丝印,脸上也被刷得通红,但那些侮辱的字迹不少已经渗进了皮肤。
“别怕,”
雪飞鸿努力安慰她,“如果真洗不掉,我就带你去做激光,很容易弄掉的。”
只是皮肤上的印记可以刷掉,心里的耻辱恐怕终身难以泯灭了。雪飞鸿只恨没抓住那两个畜生。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社会对“小姐”都如此冷漠和鄙视?
为什么连流氓混混都觉得比“小姐”们高人一等?
为什么连那两个禽兽不如的人都可以对“小姐”进行堂而皇之的道德批判和肆意的凌辱?
谁给了他们这种羞辱蹂躏别人的权力?难道“小姐”就该遭受任何人的批判、羞辱和践踏吗?仅仅因为她们不光彩的职业就连起码的尊严人权都不配拥有吗?
这到底为什么?这个社会到底怎么啦?
“哎呀。”
陈小凤轻声叫疼。雪飞鸿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