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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夏轻姿懒懒地窝进沙发里,这里好温暖。
陈静文皱起眉头数落:“你就是这样不爱惜身体,整天就知道工作,和你爸一个样”说到这里,她才蓦地住口。
浓浓的悲哀伴随着沉默渐渐地弥漫在不大的客厅里。
夏轻姿只觉得眼睛越发的酸涩,却硬是哽着喉咙:“妈,我没事的,你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好,我去给你煮姜汤。”在看不见的角度,陈静文偷偷抹了抹眼角,然后笑着拍拍夏轻姿的头,就像她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一般。
“嗯,多放点糖。”夏轻姿也冲她笑。
看着母亲为她忙碌的身影,夏轻姿心里一阵苦涩。父亲的去世对她们两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事后,两人都默契地只是互相鼓励,互相逗对方开心。而背后,却悄悄地掉眼泪。
夏轻姿不哭,不代表她的心不痛。她咬紧牙死撑着,就算咬得破皮,也这么倔强着。
喝了姜汤,说了会生活上的琐事,夏轻姿没有将跟罗邑离婚的事情告诉母亲,就像当初她跟罗邑也是先结婚才告诉坦白。
她等着挑一个好的时间再说,免得到时候惹得陈静文难过。
陈静文将她楼上的房间整理好,便让她去休息。难得她回来一趟,便留她在这过夜。夏轻姿也答应了。平日里她很想抽时间来陪陪陈静文,却总是很忙。有时加班都要到一两点,那时候打电话也嫌晚。
上楼睡了会,梦里一片的灰色,还有恼人的雨。
她仿佛回到了那时候,漫天的雨,落到嘴里苦涩苦涩的。父亲的遗像静静地在那里摆着,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扑天盖地的恐惧和黑暗袭来,将她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传来低低的呜咽声,不知道是谁的,而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心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紧了心脏。
一身黑色的正装裙下,她戴着黑色的墨镜,如石头般站着。心里却连最柔软的一处都在忍受着刀子的凌迟。
周遭有劝尉声,有惋惜声,而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耳朵边一片的嗡嗡声。
那是葬礼,一场只有眼泪和悲痛的葬礼。
母亲在那里已经哭得晕倒过去,而她却仍是风雨不动地屹立着。脑子里想着她不能倒下,她要撑起这个家。
那如生生剜肉的痛让她想叫都叫不出声。她觉得自己应该哭,但是眼睛里却干涩得挤不出一滴眼泪,黑色墨镜下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她只有紧紧地盯住照片上的男人,才能缓解心底里泛起的痛楚。
葬礼在一片哭哭啼啼声中结束,而她,也终于可以不用再这么挺直着脊背站在那里。
冷静地将母亲送回家休息后,她在外面疯狂地淋着雨,像一个孤魂游鬼。她要让雨来冲涮掉她的悲伤,冲涮掉她不可遏制的心痛。
马路上的车一辆辆驰过,有些污水还溅到了她的黑裙子上,与黑色融为一体。也有一些司机大骂神经病,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未着妆的脸惨白惨白的,又一身的黑,从远处看来,还真的像鬼。
那时候,是夏轻姿最狼狈的时候。
被淋湿的头发毫无生气地耷在身后,雨越下越大,可是,心里的痛也越来深刻,那个缺口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吞噬。
一辆车倏地在她身边,她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无神的眼睛缓缓抬起,那张英俊迷人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罗邑”她听到自己这么叫着,然后微微勾起嘴角。
身体被打横抱起放到副驾驶座上,将她与外面的雨隔绝开来。雨刷有节奏的挥动着,雨水却更多的倾泄下来。
她只觉得一双温暖的手掌盖在她冰凉的手上,然后却温暖不了自己。
脑袋中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到清醒一点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丢进了浴缸。温暖的水像母亲的羊水一样包裹着自己冰冷的身体,黑色的薄裙浮起,露出冻得有些发青的小腿。
男人打开花洒,温水就这么倾洒下来。
夏轻姿动作有些迟缓地站起身,勾住男人欲离开的身子,在他脖子上轻轻吐气:“罗邑,抱我”
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有这心机。罗邑皱眉看她,却意外地发现她眼里的恳求。也不知道是被她的恳求所吸引,还是因为可怜她的狼狈,他缓缓弯下腰,吻住那两片冰凉的唇。
火热的碰触刹时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