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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卿,就是那颗流星。
另一颗流星严昭明,在一个暗黑的夜里苏醒了。
严昭明、林俪如、小钗。处在同一屋檐下的三个人,仿佛有千言万语。
俪如该说甚么呢?质问他真相么?凶手从来,只会为自己的罪行狡辩,比如严少卿。告诉他孩子的事么?从前严昭明言辞闪烁,婚书上写着的话,他未必是不知道的。说出来,严昭明或许会帮她化解困境,或许,会比严少卿更恨这个孩子。还是告诉他,他的亲弟弟要任由他死去,然后带走他的妻子么?他对自己弟弟的脾性,自然是了解的,况且,或许在严昭明的心中,她这个妻子,只是别人的影子,走与留,又有何干。
严昭明该说甚么呢?不顾一切地说出真相?然后呢?击碎她心中关于林妃嫣、严少卿的美好回忆?从前痛苦的三个人,随着林妃嫣的死变为两个人,然后又要变回三个么?
小钗该说甚么呢?说她知道一切真相?说她知道严少卿有苦衷?说她僭越了主仆身份之别,与严少卿一夜肌肤之亲?然后呢?严少卿既不可能为她负责,俪如和严昭明,也更不可能为她做主。
千言万语不能言说,一夜无话。
第二天,俪如就借口去公主府办事,收拾了几件衣服,搬过去住几天,也好清净清净,至少,在她想好如何面对严昭明和如何化解眼前的窘境之前,她没打算回去。
她并不知道,平日波澜不惊的公主府,并非一个避风港。她虽今日往来频繁,但是一旦住下,此地的人和事,和白天,是截然不同的。
陈妈妈叫她在寿宴的前三天,才去请庞府的沈夫人,上次回家去,也没见到林朝光,许许多多的事情,还没有料理,自己的身子,又想着这些琐事,她再也睡不着了。
和从前许多个睡不着的夜晚一样,静谧的夜空留给她的,只有无限孤独。她知道自己太矫情了,她不该常常感怀身世,可是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总是想起自己是一个母不详、父不知所踪的孤女,从三岁起,就没有人教导她,没有人告诉她,头发该怎么梳、扣子该怎么系,然而她却用惊人的速度学会了这些,因为她要侍候自己的主子——林妃嫣,和她同岁的林妃嫣。
她太喜欢这样的夜色了,公主府的厢房里,从窗口望出去的一尺见方的夜色,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不经意瞥见,有人闯入了这夜色——那个身影那样熟悉,从隐秘的角门,闪进了公主的殿中,虽然脚步十分鬼祟,面色却十分坦荡——是林朝光!
☆、第四四章【王府往事(上)】
【绕树百回心语口,明年勾管是何人?】
对,她怎么忘了,严、林两家一墙之隔,这公主府,更是贴近林家。俪如对林朝光的到来十分好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房门外偷听。
“西华,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说话的是林朝光,他竟然叫她“西华”?!
“你我虽然无可奈何,却也只能拼尽全力去保全。”
“这可又是一桩欺君之罪啊!”说话的是陈妈妈。
公主道:“其实,这件事也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不如一直留在公主府中,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可以假称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倒是,便可拿着那婚书,去向父皇请示,将这个孩子收为义子,只是,只是要问问俪如的意思。”
俪如呆住了,甚么?他们深夜密谋的事情,竟然是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这件事从无第四人知晓,难道是,小钗?
林朝光沉默良久,道:“我们的儿子,已经承受了一次骨肉分离的苦,我实在不愿意,我的孙儿,也承受这样的苦!”
甚么!俪如更是有五雷轰顶之感,这个孩子,竟然是林朝光的孙子!那么他的儿子,莫非是,严昭明?!
俪如吓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腿打哆嗦,只想赶快跑开,谁知一时情急,踢翻了门口的花盆,马上就有人打开了房门查看。
陈妈妈探出头来,一看是俪如,也吓了一跳,不过她毕竟是老成的嬷嬷,马上就恢复了理智。俪如听见她将头缩回去道了一句:“是俪如。”
里面公主轻叹:“哎算了,叫她进来罢。”
陈妈妈扶她坐下,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又捧了一杯热茶给她定惊。
俪如甚么也不敢问,只能低着头,让茶杯的热气熏着自己的眼睛,她多希望方才听见的话是在做梦,热水一熏,她就能醒过来,可惜,眼前的三个人、西华公主、林朝光、陈娘蓉,是这样真切。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