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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未过,一大早的天色还昏黑着,从寒风凛冽的殿外一走进御书房,玉池南就被里面的暖气熏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书房里临窗一张极大的金丝檀木书桌,桌子一边放了只半人高的美人觚梅瓶,插了几枝半含半绽的绿萼梅,在熏熏暖意中悄然吐着一缕淡香。
另一边则放了只大号的钧瓷花釉冰裂纹的书画缸,里面插了不少书画卷轴。
玉池南走过随意用手拨了拨,一眼扫见侍候在书房门口的宫女透过碧纱屏风瞥向这边,想开口又努力忍下的样子,也觉得没趣,简单欣赏了下挂屏什么的,随手取了一本书坐到了一边的紫檀贵妃榻上看了起来,聊以打发时间。
“皇上圣安。”
玉池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赶紧揉了揉眼拉抻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
萧墨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在屏风处让宫人脱下身上的大氅,斜睨了玉池南一眼:“一上午在书房做了些什么?”玉池南这身浅绿绣祥云纹的圆领窄袖官服是新做的,穿在他身上很是挺拔,较之别人更多了几分生机盎然的意味;一眼瞄去,让人眼前一亮。
“看到这里书盈四壁,想着皇上如此满腹经纶、博学多才,微臣自惭之极,正在努力向皇上学习,多看点书。”玉池南手里拿着那本书摇了摇,示意自己在御书房很上进。
萧墨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玉池南的脸上,若有深意地点了点:“如今像池南这样看书能看得入迷了的人不多了。”
“皇上这样夸微臣,臣多不好意思啊。”玉池南半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地走近前来,“不知道皇上想从哪里开始学起?”
“先教海图地理,再教各国风土人情。”萧墨扫了一眼这厚脸皮的家伙,给教程定了框架,自己在书画缸里拨了拨,抽出一幅长卷在书桌上铺开。
玉池南目光落在桌上,不觉屏息;长卷的东炎疆域图!不仅将东炎各城各郡、各宣慰司的位置一一描了出来,就连周围附属小国、苍澜海域内海的几个国家,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整卷图笔墨苍劲,大气磅礴。
“这图,是谁绘制的?胸中存霸图,绝非凡俗子。”玉池南微俯下身,细细看着疆域图,喃喃出声。片刻抬起头来,见萧墨静静地站在一边,冲她微一挑眉:“如何?”
“这图是你画的?”玉池南忽然醒悟,“皇上雄才大略,微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墨五这货,一定做梦都在想着宏图大治吧。
“皇上,大将军求见。”宛庆丰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玉池南适时地闭了嘴。
“宣。”
凌铮阔步走了进来,先跟萧墨见了礼,然后冲玉池南点头示意,才一抬眼,就愕然发问:“玉…舍人,你脸上……怎么了?”
我脸上怎么了?玉池南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一溜儿跑到穿衣镜前去照:自己半边脸上,很工整地印出了一本书的一角轮廓,标准的直角,在无声地讲诉着刚才玉池南是如何在它上面学习上进的……
难怪刚才墨五说那句“像池南这样看书能看得入迷了的人不多了”的时候,脸色那么怪异,他果然很会“夸奖”人!
玉池南脸色有些微红地转回身,一手遮住了那个直角的印迹:“咳,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事儿。大将军有事要回皇上,我先出去回避一下。”
你倒是再给我撞出个这样的印迹在脸上来啊!萧墨星眸微闪,按下了一丝笑意。
凌铮见她含糊着想敷衍过去不肯说,萧墨又含笑不语,明显是知道原因,心里一时有些发闷。等到出来,看到玉池南正用长柄的小金勺子舀着瓜子仁儿喂廊下挂着的那只鹦鹉,嘴里还跟它斗个不停。
凌铮不由好笑:“跟只鹦鹉你也斗嘴?”玉池南嘻嘻一笑,用手指按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微微往他这边凑了凑轻声说:“我在教叨叨说话。”
“教它什么?”
见玉池南一双杏眼清澈如溪看向自己,浓密挺翘的长睫毛调皮地忽闪了一下,刚被她纤指轻轻按过的唇,如最新鲜的樱果一样,唇色鲜妍可人。凌铮心头沁甜,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张印迹已经淡却的小脸。指下细嫩光滑,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的触感,让凌铮瞬间失神。
这人,怎么能跟老爹一样捏自己的脸呢!玉池南恼怒地退后一步,捂住了脸瞪他:“不告诉你!”转身跑回了御书房。
玉池南,无意中流露出小女儿娇嗔的玉池南!凌铮骤然将手紧握成拳,想把指尖那腻柔的感觉攥在掌心中间。
见玉池南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