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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了我很久,准确地说,是一脸冰冷地盯着我看了很久。我无视他的臭脸,目光清澈地回应他注视的眼眸。他伸手把书接了过去,我呼出一口气,他笑了,笑得天真无邪,在阳光下有一种夺目的光芒。
度尽劫波兄妹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至此,慕容非和慕容凌夕成了死党,雄霸南王府,虽然没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但偶尔到父王的小金库里顺手牵羊拿点零花钱使使还是有的。慕容非是个练武的天才,十岁的时候,飞檐走壁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他要我跟他一起练武,我拒绝了,我向来崇尚和平,讨厌暴力。
他特别爱骑马,在一次皇宫举办的赛马盛事上,他一鸣惊人,拔得头筹,皇帝赏了他一匹汗血宝马。为此,我缠着父王给我也配一匹骏马,父王开始不答应,怕我摔下来。经过我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死缠烂打,父王终于缴械投降,送了我一头红色的小马驹,我高呼父王万岁。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从此,在一碧千里、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上,我和非哥哥策马狂奔,矫捷直追天上的雄鹰。
后来因为凌玥喜欢粘着非哥哥,不得已,我们只好带着她,二人转变成三个火枪手。
我七岁的时候,因为西岳皇帝一直没有女儿,我被接进宫住了半年,每天朝夕相处的就是皇后,她人很好,有着草原姑娘的豪爽。进宫的第一天,在皇后的昭仪宫外遇到一个美人,是个十来岁的少女,皎若秋月,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媚态如风,却是一身男儿打扮,柔弱中带有飒爽英姿。我当时看得眼睛都直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是玉霞郡主吧?”
“啊?是,凌夕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第一次行跪拜大礼,脑袋撞到了地上。头顶传来皇后戏谑的轻笑声:“凌夕平身,以后这些俗礼都免了吧。”
“凌夕谢娘娘。”
我站起身,眼角的余光瞟过刚才那个小美人,感觉到她炙热的目光,我的脸有些发烫,原来是个比我还要肆无忌惮的丫头。
“凌夕过来。”皇后拉着我的手在她边上坐下,我的眼光还锁定在小美人身上,甜甜地问道:“这个美人姐姐是谁啊?”皇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个是本宫的外甥,东岳国的太子楼。”
太……子?
原来我是男女不分啊!这不能怪我,谁让他长得男女莫辨!
独孤楼在西岳皇宫中待了半个月,此间,我一直粘着他,叫着美人哥哥长,美人哥哥短的。我还曾很不要脸地说了句:“美人哥哥,等我长大后,我嫁给你好吗?”美人哥哥说好。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那一年,我七岁,凤凰九岁。窗外桃花纷飞。
物是人非,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年幼时轻许的诺言逐渐被遗忘,当再次重逢的时候,我已然不记得凤凰,但我又重新爱上他。可若我再次忘记他,我是否能再次想起,再次爱上他?我好害怕把他忘记,更怕他忘了我。
梨花溶溶月
十岁的时候,东岳灭亡,东岳太子生死不明,我难过了很多天。我去问父王,在靖朝攻打东岳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出手相助?唇亡齿寒,东岳灭亡,西岳朝不保夕。父王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女儿家太聪明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聪明?我若聪明,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入慕容非的圈套?我幸亏多活了一世,多喝了点墨水,否则,我被慕容父子卖了,我还在替他们数钱。
东岳亡国的第二年,靖朝出兵攻打西岳,朝堂一片争执,有主战的,有主和的。那几天南王府的气氛很压抑,父王总是紧皱着眉头,我去蹭他的膝盖,他都视若无睹。我在他身边坐下,冷冷地说道:“是被我说中了吧?”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我接着说道:“现在朝堂上肯定为了是战是和的问题争论不休。”
本来就很安静的屋子变得更加的死寂,落针可闻。越哥哥张口结舌,非哥哥则形容苍白。半响,父王谨慎地开口:“现在朝堂上为了这件事都炸成一锅粥了,皇上很焦虑,本王身为臣子,却没办法为皇上解忧。”说完,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夕儿的意思呢?”
“他现在焦虑,早干嘛了?当初靖朝打东岳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更何况,东岳还与我们同宗同源。不管从情理上还是从道义上,东岳遇难的时候,皇上就不应该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