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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支撑了一整天,想着前尘往事,到了晚上,我拼命跟自己说,不能睡着,睡着了就真的醒不来了。只是我的意志实在是太薄弱了,我终究还是睡着了。
我好像做梦了,梦见自己正在黄泉路上游荡,三途河边开着大朵火红的曼珠沙华,指引我走向幽冥之狱,我第二次走上奈何桥,这一次,我什么也没想,接过妇人手上的孟婆汤,然后一口气喝掉。
我睁开眼,头顶是茅草屋,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床边上是一张石桌,石桌边上是石凳。
又投胎转世了?
我掀开被子,我的身体占了床的一大半。不对,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婴儿?而且,我记得我喝孟婆汤了,但我还记得前世的事情,记得凤凰,记得初过,还有,非哥哥。
巨大的震惊夹着身体的酸痛一起袭来,头仿佛裂开一般。终于,还是嘴巴先有了反应:“啊……”
炫~!进来一老一少,老人慈眉善目,少年稚气未脱。
书~!老人和蔼地开口问道:“姑娘醒了?”
网~!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道:“我没死?”我感到自己声音颤抖得厉害。
老人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须,慈祥地笑笑,本来就很难看到的眼睛现在成了一条缝。
“师傅,她把脑子摔坏了。”青涩的少年开口。
小屁孩,你脑子才坏掉了呢。不过目前我好像没有证据来反驳他。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老人问。
我当然记得,我叫慕容凌夕呗。不过我什么也没说,装作很害怕地看着他,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小时候,妈妈常常嘱咐我,一个人的时候,陌生人给糖吃,千万不能要,也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
我已经不是那个总是黏在妈妈后面要糖吃的小孩子了,可是当我慢慢长大,经历了两世的人情悲喜以后,我还是要把自己深深地隐藏,不让自己受到欺骗和伤害。
“真的把脑子摔坏了。”老人摇着头沉声道:“不过从那么高摔下来,把命保住已经是万幸了。”
对地,大难不死必有厚福。
我一脸纯真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心里想着他到底是谁。远离尘世,生活在悬崖下面,还带着个小徒弟。
传说中的方外高人?武功卓绝,深藏不漏?
“既然记不得叫什么,暂且先叫你丫头可好?”
我点头如捣蒜,管你叫我什么,不过是个代号,你叫我的时候,我应你就是了。
“走,跟我去捣药。”老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哎……”
两个人同时转头,我咬了咬嘴唇,羞涩地开口:“我怎么称呼你们?”
老人哈哈大笑,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茅草屋仿佛要塌下来,我有点担忧地抬头看着屋顶,不要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摔死,却被茅草屋顶给砸死了,那我真的比窦娥还冤。
不过我喜欢他的笑声,爽朗而不做作,仿佛不藏一点心事。人活着就得像他这样,坦坦荡荡。
“我叫段天涯,不过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江湖上只知道我叫沧海笑,而且还是个已经死了的沧海笑。丫头你就叫我沧海笑好了。”
真的是个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
我点头,转头看向那个少年,沧海笑张口,还没等他说话,少年已经抢着介绍自己了,“我叫二毛。”
我忍住笑,沉声问道“你有个哥哥叫大毛?”
“你怎么知道?”二毛惊奇地问。
开玩笑,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沧海笑轻轻拍拍二毛的脑袋。
我是站在沧海笑的角度说他动作很轻的,站在我的角度看,二毛已经被他拍得不停向我点头致敬了,我失笑,这么厚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二毛的眼中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沧海笑看了一眼他,有点不忍地对我说道:“大毛那时候一直缠着我要拜我为师,我不答应,后来我再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那场鼠疫后,他们家就剩下二毛这孩子。跟你一样福大命大,于是我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我恻然,朝二毛温柔地笑笑,过了一会,沧海笑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所以就跟你多说了两句。”
我明白,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看着眼熟,所以才会愿意去结交。
师徒二人走后,我给自己做了个全面检查,手臂被树枝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