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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年笑道:“白婆婆多心了,原是中午吃得多了些,现在还并不甚饿呢。”
白婆婆见她这样说,便把饭菜端了下去,东年自己漱了口,又洗了洗手便上床躺着了。
虽然室内掌着灯,但灯光明显不如日光明亮,东年怕伤了眼睛,也就没有强撑着再看下去,躺下歇了一会儿后,白婆婆又过来,端了碗药水。东年起身接了过来,笑道:“我这一天天的喝这药水,感觉就快变成药人了。”
白婆婆道:“年姑娘快别这般说,什么药人不药人的。也只是这几天出疹才吃了些药,以前年姑娘身体好着呢,哪用得到这般吃药呢?”说着接过东年递来的空药碗,同样又往她嘴里塞了块糖,才去收拾清理。
东年又躺了一会儿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到后半夜时,只觉得身上似乎也渐渐有些痒起来,她还在想难道是这几天困在房间里,清洁方面做得不够彻底?看来醒时要洗个澡才行。这般想着,倒也没有多在意,又想到白婆婆不给她挠脸,生怕破了相,索性身上痒也便挺着了。
哪想到身上越痒越厉害,到最后东年实在挺不得,一翻身坐了起来。
窗纸上已经微微发白,原来不知不觉一夜过去,竟然到了早晨了。
东年借着微光拉开自己的衣襟,看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紫红色的点点,不由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叫一声。
白婆婆原本就在床里支了个小榻睡觉,听到东年的叫声,便醒了过来,连外衣也顾不得穿,踩着脚跑到床边,一迭声地问:“年姑娘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边说着,白婆婆的眼睛一边往东年身上扫,就见到她兀自拉着衣襟,衣襟下面隐隐绰绰的似乎有很多小红点。
白婆婆伸手将东年的衣襟拉开了一些,只见露出的皮肤上全是紫红色的点点,竟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东年心里害怕,带着哭声问:“白婆婆,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婆婆喜道:“年姑娘说哪里话来?之前郎中曾吩咐过,说年姑娘这疹子若是全部出来了,病也就快好了。现在看这模样,竟是那病全发出来了。”说着手下不停,将东年的外衣拿过来帮她穿好,一边穿一边道:“年姑娘,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回报东馆主和主母,谢天谢地,这疹子总算是发出来了,年姑娘过几天大概就能出去了,也不用再困在房里发呆了。”一脸的喜不自禁模样。
东年听着白婆婆的话,心里还有些不信:难道这样就算是好了,可是那些东西在自己身上看起来那般吓人,不像是好了反倒像是严重了……
不过看着白婆婆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人,东年不由自己心里安慰自己道:“白婆婆见多识广,她若说是要好了,那必然便是要好了。”想到过几天可能真的会脱离这种足不出门的状态,见到自己的爹娘,心下也渐渐蔓上来一阵喜悦。
白婆婆帮东年穿好衣服,又帮她洗了脸洗了手,自己就要跑出去报信儿。一拉开门,清晨的一阵凉风吹过来,白婆婆身上一机灵,这才发现自己忙来忙去的,居然忘记穿上了外衣,不由拍了拍脑门道:“真是个老糊涂。”转回身将外衣穿上,这才颠着脚往外走去。
东年坐在床边,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一忽儿是白婆婆满脸喜色说要痊愈的表情,一忽儿又是身上那些看起来狰狞得很的紫红色斑点,一忽儿是爹高高举着家法的手,一忽儿又是另一个自己跳着脚骂着自己……
正发着呆,只听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紧接着门一开,白婆婆领着上次的那个郎中进来了。
那郎中先是洗了洗手,这才走到床边,白婆婆也急忙跟了过来。
郎中告了罪,说要先看看东年的胳膊情况。
白婆婆将东年的衣袖稍稍拉起来一点,只见原本莹白圆润的胳膊上面,现在也全是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小点点,那郎中看了半天,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白婆婆轻轻问道:“我家年姑娘这疹子算是出得全了吧?”
那郎中点点头,道:“说起来,这出疹子也算是蛮凶险的,尤其听你刚刚说,是昨天夜里一下全出来的,如果不注意的话,那时候很可能就因为高热没了命。不过看样子,你们照顾年姑娘倒是尽心,一直坚持着帮她用药水洗脸作退烧的办法,再加上年姑娘自己身子底子也不错,所以倒也有惊无险地熬过来了。”
“那现在还要做什么?”
郎中走到桌边,道:“我再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抓药熬药给小姑娘吃几天 ,等她这几天疹子下去了,就没事了。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