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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昨日他之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醉酒的缘故，酒醒之后很多事情便不好再提了……

默然起身，来到屏风之后换了衣服，挑了件普通的白底橘色纹路的长衫，出来的时候凝香过来引梦雪和程嵩去长乐殿给太后请安。

看到凝香，梦雪这才想起，香雪已经是嵩殿的姨娘了，原本的大宫女位置交给了凝香，是太后钦点的，可见其对凝香的重视。

来嵩殿不过半年，就做到大宫女的位置，凝香，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梦雪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笑——这个皇宫里，又有谁简单呢？

知道谁不简单，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是早就知道香雪不简单了吗？结果呢……

梦雪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却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在想什么啊？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长乐殿了，给太后请了安，接受了众人复杂而又多样的眼神，耗了不少的时间和那些人周旋，回到嵩殿的时候整个人精疲力尽，却依然保留着最优雅的笑容。

看着镜子里那个优雅地笑着的女子，梦雪突然有些悲凉，为什么镜子里那个女子看起来这么像那些文人笔下强装笑颜的封建社会贤良淑德女子之楷模呢？

用宽容的笑来接纳丈夫的新欢？

她……是这样的人吗？

穿越不到一年，她就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封建社会闺秀了？

她的梦想、她的自尊、她的傲气……都哪里去了？

梦雪对着镜子发呆，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时候，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一阵淡淡的薄荷味将她包围。

这个人，是程嵩。

梦雪整个人愣了一下，她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在抱她……

“对不起。”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说理由，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一句对不起，却让人怦然心动。

梦雪的心跳开始加快，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彻底沦陷了……

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冷漠薄情的人……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热烈地爱一个人啊！

“程嵩，你现在是清醒的吗？”梦雪的声音轻轻地响彻着，在空气中静静传递。

“恩。”他点头。

“昨天的事情还记得吗？”梦雪轻轻地说道。

“恩。”他点头，整张脸往她身上又靠近了一点，呼吸轻轻地划过她的耳际，“昨天，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梦雪愣了一下，本来以为他会说酒后戏言或者是全忘了什么的，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地承认。

“那么你呢？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在她发愣的时候，他这样追问她。

他指的是她答应他不离开这件事情吧！

梦雪沉吟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的确，她是放不下他的，她爱他……

可是……真的不离开吗？

她要留在这里，和这群有着封建传统思想的人一起生活吗？

“霜儿，那孩子不是我的。”

在她沉浸在是留还是走的矛盾之中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梦雪愣了一下！

他这是向她解释这件事情吗？

程嵩，他竟然也会主动向她解释……

像是这么东西被触动了，整个人的心情似乎也没用那么沉重了，梦雪只觉得前方一片清明，于是她嘴角的笑容也格外地清爽。

“我知道。”她轻轻地说道。

“你果然知道……”

他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有些人自认为这件事情做得完美无缺，但是……她还是看出来了……

百里霜，她那么地聪明和冷静。

“就算我知道，不过……听你主动和我说，我还是很高兴。”梦雪轻轻地说道。

“如果知道你会因此而高兴，我该早点和你说的。”

她的笑，仿佛一缕春风，吹进他的心，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也跟着笑了——果然，留住她，是正确的决定！

这样的她，他怎么能让她走呢！

“可惜，早些时候你没说。”梦雪的声音淡淡的，“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香雪为什么会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