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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收拾。
刚刚上来的菜品,又是汤水类,自然很烫,唐欢却眉头也未皱一下,只是微微侧了脸。那一瞬间耳后逝去的淡红却没逃过绿云的眼睛。她强压下唇边的笑意,主动忽视自己作为丫头的本分,埋首饭碗,由着莫熙上下其手。唐欢轻轻咳了咳,见莫熙神色懊恼,温言道:“并不碍事的,等会换一件就是了。”
莫熙重新夹了个丸子,这一次却是安安稳稳地落到了唐欢面前的白玉碗里头,讨好地笑道:“这个算是赔罪”。绿云的脸快贴到饭碗底了。阿痕心想这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却眼观鼻鼻观饭碗,一声不敢吭。待唐欢将丸子吃了,两人目光飞快交流了一瞬,头埋得更低了。
这个小插曲过后,唐欢便很少开口说话,绿云跟阿痕更是成了一对锯了嘴的葫芦。莫熙却好似浑然未觉,举止自若不显半分尴尬。
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离开。
千钧一发
马车嗒嗒地行着,莫熙安静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唐欢的目光落在镶了磁铁的茶盘上,面上的神情如茶水一般温润。
绿云自登车便紧盯着窗外,掩在袖子下头互握的双手都捏出了冷汗。待马车转入终日冷清的太平巷,她一眼便看见三十丈外的一处人家门口摆满了如红玉一般盛开的玻璃海棠,一颗心登时都快要跳出胸腔。绿云收回视线,忍不住飞快地扫了一眼仍旧看着窗外的莫熙,目光又掠过神色安然的唐欢,心中不由大急:“少爷明知凶险,为何偏偏要在今日宴请木姑娘,若一时回护不及,出了事可怎么好。”当下打定主意定要护得莫熙周全,如此倒也很快勉力镇定下来。
忽然,从前头十丈远处的小巷里头转出一个娇小身影,一直全神戒备的阿痕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冷笑,待要不管不顾驾马踏过那个弱小的身躯,却又于心不忍,只是这一迟疑间,终究错过了最佳控马减速的时机。训练有素的四匹雄健宝马竟都领会了他方才一瞬间的心意,齐齐越发拉开四蹄向前奔腾而去。
莫熙的手早已在马车转入太平巷的一瞬间悄悄扶住门把,将全身真气运于双足,随时随地准备飞身而出。
人与马车,距离越来越近,莫熙刚要推门而出,千钧一发之际,对面的唐欢已抢先飞身扑出马车,向那个因惊呆而不知闪避的瘦小身影疾速纵身掠去。那一瞬间轻烟般掠起的身姿,竟只比莫熙的身法略逊一筹。莫熙紧捏门把的手指松了一松,即便再缓得一刻她也有把握来得及救,只是方才唐欢即便不出手,她也已经决定不再冒险。
原来她自己还算是一个人,还有一丝对生命的怜悯之心。
此刻唐欢已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掳至一旁。阿痕见少爷竟不管不顾在这个要命的当口,不惜暴露最后一张底牌,亲自飞身来救,不禁又是焦急又是悔恨。他应该了解少爷的性子,便是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该先救了那个小乞丐,如今马车一停,已是被动万分!更何况这很可能是对方安排的苦肉计!他急急控停住马车,警戒地看向四周。
莫熙压下心头骤然涌起的如坚冰般直插心脏的自厌与自弃,突然出手如电扣住绿云的脉门,一把将她拽出车厢,同时左手使出鹰爪功抓向骤变之下反抗不及的阿痕,大鹏展翅般将二人一抓一拖带出包围圈。顷刻间那马车已经被如蝗虫过境一般密集的箭雨射得千疮百孔。四匹汗血宝马同时中箭,很快就有两匹先后不支倒地。一时间马嘶哀鸣不绝。血染长街,血气弥漫。
莫熙将二人带至唐欢身侧放下,见他已点了夕儿的昏睡穴,点点头,刚要伸手接过,唐欢已侧过身抱着夕儿一掠而起。莫熙见状心里狠狠靠了一声,方才为了救你两个侍从露了一手,你丫反倒给姑娘我开起染坊来了,现在想不蹚这趟浑水也来不及了。良心这种东西果真要命!这厮鬼精鬼精的,方才救人是真,现在手里捏着人质也是真。定是自己对夕儿的态度叫他瞧出了端倪,有了夕儿,不怕自己不给他挡追兵!这还真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投鼠忌器追悔莫及。浑水摸鱼个鬼,自己这条滑溜无比的鱼先给人家摸了一把!
不论如何心不甘情不愿,莫熙只得抽出腰间软剑,替唐欢挡去四面八方射来的一支支箭羽。唐门的玩意儿就是再不顶事也得小心应付。寻常的箭,若是射中这厮不光能出口气,也好趁机夺回夕儿,溜之大吉。即便莫熙抱着夕儿束手束脚,也顶多受些皮肉轻伤。现在此计却是不通,这厮在唐门没爹没娘的,谁知道这些箭上的毒药他能不能扛得住,若是抗不住,莫熙护着夕儿,就是受一点小伤也可能一命呜呼。
绿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