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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长街,眼见快近安上门,却有两匹快马飞驶而来。薛崇简本就是个好事的,见 此情形立刻上前喝道:“什么人,竟敢长街纵马?!”
话才喊完,他却突然挑眉笑了,“这不是陈医正吗?怎么,莫不是哪家贵人病了? ”
那一缕微须年在三十左右的男人勒住马,拱手为礼,才打过招呼,另一骑上的小宦 官已经急道:“我说陈大人,您就快着点吧!我家小公子可等不及。”
薛崇简一瞪眼,那小宦官吓得收声不语,却仍是哭丧着脸。陈医正瞥见薛崇简一脸 兴味,忙压低了声音道:“病的是安乐郡主家的小公子。”
“咦?”薛崇简一惊,也不再多说:“陈医正请。”
那陈医正一拱手,拍马而去。薛崇简却是摸着下巴道:“奇怪,刚才在唱卖会可不 曾见李裹儿有什么异样啊?难道她都不关心自家那个早产儿?”
李隆基闻声,险些笑出声来。和薛崇简不同,他虽然也未行加冠礼,可却早是开了 荤的。对男女之事清楚得很,又早从小道消息里知道那个说是婚后六月就早产的孩子根 本就是足月所生。安乐和武崇训那么点事儿,宫里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了 。
扭头看了瞍皱着眉的李元,他便抿了抿嘴,没有说别的。反是李元,淡淡道:“三 郎哥哥,一会儿打发人去梁王府看看吧!既是知道了裹儿姐姐的小公子病了,总不能装 着不知道不闻不问。”
薛崇简一怔,嘀咕道:“刚才李裹儿那样欺负你,你还惦记着什么呢?”
李元抬眼睨他,囁嚅着唇,却又把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李隆基却是笑吟吟地看着 李元,赞道:“我家元元真是聪明,的确该打发人去看看的。嗯,回头我去大哥那里瞧 瞧,可还有什么好药材……”说着,却是哈哈一笑。见薛崇简仍是皱眉,他便笑道:“ 二郎最好也打发人去瞧瞧。要不然等她知道你还敢半路上拦了陈医正耽误时间,岂不是 要找你的麻烦。”
薛崇简挑起眉,仔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安乐其人最是睚眦必报,虽然他不惧,可 被她因为这一点小事惦记了可就大大不妙。一想通此节,他便笑起来:“既是如此,表 哥也莫去大郎表哥那里去找什么药材了,我从府里多带两根老山参便是。”忽地掀眉一 笑:“只不吃那小娃娃会不会虚不受补……”
李元皱眉,也不去理笑得古怪的薛崇简,只是淡淡道:“三郎哥哥,那笔钱……” 虽然李隆基不让她拿钱出来,可她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钱的事不用你管,为兄自有办法。”看李元仍是蹙眉,李隆基便笑道:“前些日 子武崇训那厮输了不服,还缠着我斗鸡来着,这回正好同他一斗。”
李元扬起眉毛,眼里便有了笑意。武崇训可是有钱的。虽然既贪财又好色,可这人 有个好处,就是输了不赖帐。之前李隆基可没少从他身上捞零用钱。
两兄妹这边窃窃私语,那头薛崇简隐约听见,忍不住嘀咕:“果然是两兄妹,一个 比一个奸,敢情还是要用安乐的钱来买这小奴。”说着,他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昆仑少 年。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怎么了,看起来竟比之前在唱卖会上精神许多。一双眼却是紧紧 地盯着李元的背影……
薛崇简扬眉,心中暗觉不喜。只是扫过微笑着的李元,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罢了, 若是这小奴不是个能调教的,他再送元元一个昆仑奴便是。
不知薛崇简在打着什么主意,李元一路与兄长说说笑笑,甚至都没有扭过头去看那 新买来的昆仑奴。待回了五王宅,也只随意交待飞雨把那昆仑少年带下去,便径直回了 房间。
一日无他话,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坐在梳妆台前,她自镜中看着绿云,不动声色地听着她絮絮低语。待她终于说完“ 贵主还是早日回王府去,以免相王殿下挂念”时,她淡淡地一笑,头一摆,绿云手中的 梳子便梳得狠了,直接带下李元一缕头发。
绿云一惊,忙跪地告饶:“奴罪该万死,还请贵主恕罪。”
李元一笑,从她手中接过梳子,拈下那一缕头发,淡淡道:“不过是一缕头发罢了 ,三千烦恼丝,便是都剪了还是一样会长出来的。有什么相干……”虽语气温和,可却 没有让绿云起来的意思。
绿云只是叩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轻伤。贱奴罪孽深重,请贵主重重责 罚。”她磕得极重,虽然地铺的是上好的木板,却也把额上碰得洇血,有些淤青。
李元看着她,微微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