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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泪滴尽,遥汀面上如梨花落雨,素手伸缩,收拢衣衫:“我想回去。”
前世过往,断尽尘缘。
跟上遥汀脚步,法天温言相问:“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再世投往何处?”
“不想知道,他们的再世,与我无关,”说完头也不回,凌然驱步,再无眷念。
从此以往,便真是孤家寡人。
洗怨池界域之外,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黑白分明的眼眸抬头望天,东西南北,旷旷清野,何处是家?
揽住遥汀身子,法天细语轻声:“你还有我。”
在法天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抬起头时,却见法天正强忍笑意。
“我的眼睛很像桃核?”遥汀按了按酸痛的双眼,眉心微凝。
“是两只美丽的桃核,”抚平遥汀眉间愁绪,法天心中爱怜几许。
并肩与法天慢慢回走,遥汀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过好多女人?”
此问来得突兀,却令一向英明的幽冥主不知所措。
“我就是随意问问,甜言蜜语说得如家常便饭,不是一两天的功夫,”遥汀语气淡然,听不出有何深意。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法天确实曾经飞花逐叶,风流成性,不知多少仙娥妖女因为这祸害将红颜憔悴,可一物降一物,果报不爽。
“我猜也是,”一片花叶被风吹落,轻轻的落在遥汀发间。
把落叶从遥汀墨丝间取下,法天有些茫然:“你怎么会猜到?”
墨羽低垂,遮住遥汀眸中情绪:“那个画兰姑娘,对你很重要。”
法天顿在原地,再抬头时,遥汀已经走远。
追上遥汀时候,遥汀正拿着一枝桃花揪叶子,见到法天,摇了摇手中的桃枝:“小的时候背书偷懒,为自己开脱,就想了个法子,如果花瓣双数,就被到双行,如果花瓣单数,就背到单行,长大发现,其实是五十步笑百步,当真好笑。”
说这话时,遥汀眸波流转,盈盈脉脉,如秋水剪裁,眸色墨黑,乌沁若漆。
法天神色严肃,对遥汀说道:“我承认,当初挟你到幽冥司中,的确因为你和画兰容貌极似,但到如今,我分得清明,遥汀,我是真心想要和你相守,你信我!”
墨色龙纹天锦衣衫随风展动,男子眼眸专注,儒雅中显出一脉英气,神色整严,盯着遥汀双目。
风清日斜,浅目从容。
“我……试着信你,”娇美无暇的凝脂面颊之上,点点星晕。
捏住遥汀光洁滑腻的下颌,法天在嫩唇上印落一个浅吻。
想也没想,遥汀立刻将法天推开:“你做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
“这么说,要不是光天化日,做什么都可以?”抱臂站定,法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你!”
和流氓吵架,遥汀显然毫无胜算,三十六计,败走为上。
见好即收,法天也不再继续出言调戏,追上遥汀,只讲些各处殿王琐事,譬如转轮殿那位殿王起了红尘之心,已经去投胎转生,如今正在寻找新的殿王,十分棘手。
路上法天是难得的多话,遥汀倒是不过随意‘恩,恩’两声,表示‘我正在听’,并不怎么说话,还在恼着法天方才言语突兀。
进了汀兰殿大门,遥汀自顾自的回到房中,法天稍微慢走几步,路过落棋身边停住。
‘扑通’一声,落棋跪在地下,水纹流石的大块路板,渗骨的寒凉。
“落棋多嘴,请主上重责,”落棋说话时已是面目苍白,拼命咬着嘴唇,抑制住身体抖动。
法天今日心情显然不错,语气不算十分冰冷:“你在我身边万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罚你十日不得言语一字,退下吧。”
听到惩罚只是如此,落棋方才松了口气,俯仰天地叩首三拜,这才跪着退出门外。
进到遥汀房中,法天见她正在对镜发呆,走上前去,扶上遥汀肩膀:“想什么呢?”
“静日潺潺,着实无聊,”长叹了一口气,遥汀抒发感慨。
“其实有很多事情可做,一点都不会无聊。”
没有回头,遥汀只在镜中看着法天,一副警惕的眼神:“我看还是算了吧。”
跳起眉梢,法天笑得不怀好意:“遥汀,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很纯洁的。”
眨了眨眼睛,遥汀问道:“是不是在你们神仙的词语当中,‘纯洁’有很多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