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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有点不好意思:“睡相比较难看哈,没流口水吧。”忽然想起医生的话,上下打量他:“小山,我是谁?”
样子上去不像烧傻了,不过这种事脸上又看不出来。
据说傻子的基本特征就是不认人。要确认一下才好。
“季泽。”
恩,没错。
……哎,不对。“你平时不是叫我全名的。还没个大小了。”我按住他的额头,看还发不发热:“说,该叫我什么?”
“哥。”小山低声叫我,声音有点暗哑,水汪汪的眼神顺着我的手臂绕过来。
得,烧还没退干净呢,怎么看怎么像在诱惑人。
伺候他喝水喝粥上厕所,重新躺回床上,已是黄昏时分。其他病床依然空空,光线暗下来的房间里,只剩我和小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喏,喝水,帮助退烧的。”
“叫你别洗澡吧,偏不听。看看,庆功饭都吃狗肚子里了。”
“明天……”
“哥,你对谁都这么好么?”小山忽然打断我。
我有病啊,对不相干的人哪儿有这么丰富的爱心。
“这样就算对你好啦?”我撇撇嘴:“你对人的要求还真是低。”
“喔。这样啊。”小山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听刚才查房的护士讲,你说是我表哥?”
“我们俩不是一个姓,总不能说是你亲哥吧。要不我跟人说是你舅?”我坏笑,凑近了看他。
小山转过脸来,于是我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波光粼粼。
“哥,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睡大街的。”小山轻声说着,没有错开对视的目光:“你从来不问我,但是个人都会有好奇心吧?”
被他看得心悸,我掏出烟,转开身体。“可,是个人都能有秘密吧。或者说,隐私。”
取出烟,才想起这是在病房,又收起。“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就说,”我摸摸他的头发,一笑:“你不说也关系。我一样喜欢你。”
小山笑了,很没心没肺的那种,有点惨惨的。
“我表哥也说喜欢我。真的。我有个亲表哥,就是跟他来到A市的。哥,我都跟你说吧。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他还在笑,眼睛里有跃动的小小火焰,看着我。
“我家是个穷地方,每天都忙得很,下地干活,喂猪养鸡,挑水劈柴,还要做饭洗衣服,跟你们城里完全不一样。
我是我们家最小的,人家说爹疼长子,娘宠老幺。在我家没这些,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只要是我能做的,都丢给我,做不好还要挨骂。十岁时丢了一只生蛋的鸡,我爸打得我满地求饶。
我七岁上的小学,每天跟我哥一块儿,监督他去学校。为回家告不告状的事,没少挨他的打。上初中的时候,我的成绩是全班最好的,老师也说我考到外头的高中没问题,可我爸妈死活也不让我再读了。一是学费什么的太贵,再一个是我哥混了个初中毕业就读不下去了,我妈喜欢我哥,就看不得我比他强。
拿毕业证书时,我们班主任拉着我的手,直说可惜。我也知道啊,可我说不出来。没办法,家里没钱,也不能全怨我爸妈。然后我就在家帮忙农活了。
过了几个月,到秋天,我一个远房表哥来送红鸡蛋,他生个了儿子。看我没书读了,就跟我妈说,带我到城里打工,一年下来能存好几千块。正好我姐才说了婆家,为嫁妆数目跟爸妈吵了几回了,表哥的提议正合我妈心意,于是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着表哥来A市。
到了A市,表哥带着我到一家工地里做建筑工。每天挑水泥搬砖头,累得要死,晚上沾了枕头就能睡着。
开始特别难熬。手上,膀子上都是血印子,全身疼,骨头像散了架。早晨快醒的时候,想着又要上工了,模模糊糊就哭,想家,想学校。每次表哥都抱着我,说过一阵子,习惯了就好。
可是,等我习惯了工地上的活儿,却越来越不习惯表哥。他常常挨着我,跟我一块儿洗澡,晚上也睡我边上。睡到半夜,隔着被子就摸我。我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再看他,居然装睡。
从那以后,他白天还没什么,一到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就不正常起来。如果跟他吵,他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我被大家骂耽误睡觉。要换床又没人肯换,每晚都睡得提心吊胆。直到年底回到家才松一口气。
开过年,表哥一早就到我家拜年,跟我妈说带我上工。我真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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