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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成森早就意料到区海兴的惨状,早年他在道上,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也见过别人怎样的折磨,但仍被那副血腥样震慑得说不出话。
如果此行此为不是展喜颜做就好了。这是他看到屋内情景的第一个念头。
展喜颜正缓慢而坚定地将牙签一点一点往区海兴的瞳孔中推。
从容不迫得令人心寒。
区海兴叫得撕心裂肺,双手徒劳地企图舞动挣扎,却被两端紧绑的绳索限制,只能一声一声地喊。
涂成森从不钦佩区海兴,更何况他还杀了一个无辜的柯碧,可也知道他是铁铮铮的汉子,如今看这血气方刚的男人被折磨得非人非鬼,也有点于心不忍。
“够了!”他过去扣住了展喜颜的手腕。
展喜颜低着头,微长的头发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但仍有一种肃杀的恨意:“你来了?”
“小喜……够了……”涂成森努力压着疑惑震惊的心。
展喜颜抬起眼,满是清澈,似秋季碧云天,无辜而美好。
涂成森看得心惊不已。
“为什么?”展喜颜的脸那么宁静,似一个无知的学生,“为什么就够了?”
旁边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腥味。
区海兴粗重的呼吸像垂死的野狗,急迫而凄惨:“操!老子还怕你来着?姓展的,你不过是文丰的一只可以操屁股的狗,总有一天,你屁股松了也像老子这样了……恐怕比老子更惨……”
话没讲完,旁边的小弟已经死死地踹上去了。
展喜颜像是没有听见的样子,仿佛这般血腥的事与他全无关系,他是世间最纯净的人。
涂成森转过头,看到区海兴眼睛血肉相连,模糊不堪,脸上青的青,紫的紫,黑的黑,像浓墨重彩的脸谱,脸也浮肿蜡黄。而那牙签还插在一只眼睛中,眼皮半吊着,血肉模糊,恐怖之极。
“有种一刀给个痛快!”区海兴已经脱力了,可是依然没有屈服的意思,“老子根本就没有贪那笔钱,文丰,是你拿了那笔钱,你这狗杂种何必在别的兄弟面前演戏。”
展喜颜笑得云淡风轻:“你想要痛快?行,我给你就是了。”
他微一示意,那些小弟们毫不犹豫地把牙签从眼睛中拔出。
区海兴惨叫一声,立时晕了过去。
涂成森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把展喜颜拉出那似地狱一般的地下室。
展喜颜玩味地看着他:“怎么?上了道了却心存慈悲?你狗哭耗子干什么?”
“小喜……”涂成森有点词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展喜颜静默了一下,嘲弄地“哧”了一声:“怎么?你以为我这六七年都是白呆的?还真以为我只有被操屁股的本事?”
涂成森勃然变色:“不要再说那样的话,是不是觉得很光荣?”
展喜颜笑得非常无害:“是啊,我真觉得光荣,能有几个能有资格被操屁股的?操了六七年还没松呢……”
涂成森阴着脸:“所以你……一定要杀了他?”
展喜颜没有回答。
涂成森的话阴冷得像一条自肺腑中游出的蛇,四周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不止吧!你这么折磨他,不外乎还恨他……没有杀成我。你就因为这个才这么折磨他的吧?”
展喜颜呆了一下,收敛了笑容,认真地:“是的,你真聪明。”
话没说完,他的脸就迎来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涂成森怒不可遏,浑身都在颤抖,脑子全是空白,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支冲向敌方的火箭,带着熊熊的火,没有思想,只是火,呼啸着冲向敌人,直到刺进人体的血肉才能消停。
眼眶已被怒火熏得通红,那只打过他耳光的手还举在半空,维持在原来的姿势,僵硬而可笑地发着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展喜颜抚了一下自己微肿的脸,五个指印还鲜明地在脸上,忡怔间没有任何言语。
然后无表情地说:“我早说过,你最好远离黑道,否则我宁可你死。”
他转过身,继续走入那间黑沉沉的地下室。
像一副画,走廊是光明的,他一步步地走下去,渐渐没入暗黑,然后消逝。像一道淡淡褪去的影子。但那白色的衬衣又是如此明显,似乎还反着寒光,像一把闪亮的刀刃,割痛了涂成森的眼。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区海兴又醒了。
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