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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觉得,而是你正在连累我了,陆先生。」
陆皑的心一阵抽痛,他是孤独的,他一直是孤独的。
在外头亲手摧毁了与阿煦的一段友谊后,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需要了,当然也意识到也再没人再需要他了,他甚
至迫切地渴求一个人静静死亡,不要谁人批判他、责备他,也不要那群该死的传媒吱吱喳喳着是非黑白。他简直是迫
不及待地想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个,没声音,不要谁来烦他……但人类毕竟是有群居性的生物,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后,
他便渴望被安慰、聊天、说笑,他需要朋友。当然,他不可能跟那群鸡奸犯警官或杀人犯平等地交谈……
但他唯一当朋友的人,竟然指控被他连累了。
十一、Hey Jude 中
陆皑像被人丢进了冰水中,不能制止的心寒一涌而上。
他突然发现了事实,在这里的前几个月,跟之后的日子他都是一个人、孤独而寂寞。在这牢狱里没有可亲密谈话
的对像,根本没有朋友这个名词存在。
这个认知让他一阵晕眩,声量虚弱起来「……为什么你不能设想一下我控诉成功?」
一个正常人对看见犯法的事,提出控告,在这监狱里竟被当成荒谬绝伦。
平凡不过、甚至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不是吗?究竟这里是什么地方,道德观念全都相反了?
家人不支持,连他认为是知己的人也反对,他孤立无援。
「呵,最好我从今晚开始祈祷阿心的屁股中还留着四、五个人精液,留了半个月。」
这个大少爷把自己想得太善良了吧?还说什么身为一个人都会做的事!!屁!!如果被压在地上轮暴的是昆布,
陆皑还不立即当没事发生掉头走吗?他打睹什么都行!!
明明只为了意中人而临时起意,明明为了获得阿心的感激流涕而装英雄,却反过来指责他胆小怕事,恶心得令人
想吐就是说这种人,吃饱不忧米的大少爷。
「别再多管闲事了,大判官。」
可可自顾自地爬回去上铺,长腿一绕像猫般灵活地攀上了。
陆皑愤怒到双拳交握,连脸颊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心窝处像有把火在烧……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恐怖,他紧盯着男人的背影似烧穿两个洞来,气到很想拖男人下来好好打一架,打
掉他那副吵赢了、不吵了的态度……还是他们的感情根本还未好到可以“吵架”。
很好啊,既然是连累了他的话,他便换房吧!!
他很想这样吼出来,以实际行动表示完全不能认同室友的观点!!
可是他也清楚,一说出来就再没转圜的馀地了。拳头握了又放,不知道那句话比较想说、争先从喉咙中吐出来「
可可,在医疗室中、不、在我刚进来的第一晚你就……」
「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没如此感激过一个人的多管闲事。」
比起我要换房之类的句子,陆皑发现自己率先吐出的竟然是示弱、讨好般的语句、心底深处的柔软感情,人类可
悲的群居性。他是真的,从没如此感激过可可先跟他表示关心,迫他走出阴霾,即使那种体贴被可可形容为“看来是
我多管闲事了,打扰了你高贵的自虐”。
尽管说出心底话的时候,同时为为保存友谊而让步的自己生气,但他从没如此感激过一个人的多管闲事,真的。
「……别跟我来这一套。」
陆皑看不见可可的表情,但负面的回应,无疑令他再度失眠。
可可如此冷淡,大概也是意识到……
他们的性格跟价值观根本背道而驰,他们都很清楚落差。如果彼此的相遇是在外头而不是监狱,就肯定是完全没
交集的两个陌生人、两条平行线,枉论朋友。因此格外无法珍惜这段为怕寂寞而在选无可选下,被迫建立起来的牢狱
友谊。
陆皑突然记起,除了名字与罪状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名字、一点点不知孰真孰假的过去。
要建立很轻易,破坏却同样简单。不过是换个房的事。
***
是有过这样一件事的。
那天风和日丽,是初春天中难得的好天气。天很高、风很凉,狱警们也算有点良心(也许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