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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恭没有再说话。
岩石,一块一块地继续在慢慢减少。
聂恭的上身也慢慢露了出来,但身上的衣服早已是破败不堪,身上的肌肤也早已皮开肉绽,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
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接着是大风席卷空气的呼啸之声。
直升机到了。
邵寻仰头一看,除了几点微弱的灯光在空中盘旋,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恐怕,直升机要准确地找到他们所在之处也没有那么容易。
邵寻赶紧起身,抓起身侧的强光军用手电筒,抬臂指向夜空来回摇晃。
直升机的呼啸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
邵寻赶紧又扔了手电筒,继续开始营救聂恭。
就在直升机上强力探照灯将灯光照向两人所处位置的同时,聂恭的身体也完全被邵寻拖出了纷乱的石群。
“聂恭,”邵寻再次蹲地摇晃着聂恭肩膀,“你怎么样?还挺得住么?你看,直升机已经来了,我们得救了!”
“我——还挺得住————”聂恭勉强撑开眼皮,挤出一个浅笑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
“嗯,”邵寻也微笑着应了一声,“你等等————”
说完,邵寻又站起身来冲着天空挥舞着手臂。
但直升机却始终悬浮地停在空中,不见任何准备落地的动作。
显然,在这极其狭小又极其不安稳的山岭空地,直升机是根本无法直接落地的。
邵寻正在思索怎么办,却只见转眼间从空中的直升机上抛落下一架悬梯。
悬梯在狂风暴雨中左右摇摆,而下端距离地面也还有相当的距离。
直升机又开始慢慢下坠,悬梯也开始慢慢地接近地面,直到下摆完全摔落在离两人不远的地面之上。
邵寻赶紧又俯□躯,一把拉起聂恭的身体。
“聂恭,快趴在我背上,我背着你爬上去!”邵寻摇晃着聂恭的身体大声地对他说道。
聂恭挣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情形,轻声问道:“你——行不行————?”
“别啰嗦!”邵寻赶紧接口,“我一定行!”
聂恭挣扎着伏上了邵寻的身体。但他的身体,一片冰凉,而且并不太强壮。
邵寻鼓足全身的力气背起聂恭,缓缓地向前走,慢慢地踩上了悬梯。
“抱紧我!”邵寻转头大声地对聂恭说道,“不要松手,死也不要松手!”
聂恭用力地抱住了邵寻的双肩。
这悬梯,只有短短的十几米。
但两人,却如同走过了一辈子。
黑夜里,暴雨下,狂风中。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在雨中挣扎,在风中摇摆。就如同彼此从不曾放弃,亦从不曾分离。
直到最后,当两人的身体被同时拉上直升机的那一刻,倒在舱中的彼此依旧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邵寻,今日我为你犯下大错,我不知这将意味着什么。但是,只是我的心,让我这么去做,让我一定要这么去做!所以,不管日后如何,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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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
重庆军区,华夏医院。
聂恭躺在病床之上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他浑身插着导管,缠着绷带,打着石膏。
这次,他伤的实在不轻。五条肋骨断裂,肝脏破损,严重脑震荡,失血过多,被送往重庆之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邵寻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在他头顶屏幕上跳动的心电图。
邵寻也昏迷了一整天才醒来,只不过他身上的伤要轻得多,只是有些失血。但此时此刻,他也早已是满脸苍白之色。
邵寻回想着那天之事,回想着自己的父亲,聂恭的下属被山洪吞没的场景,回想着聂恭为了救他被山崩的岩石压垮掩埋的场景,回想着两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上悬梯获救的场景。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遥远。
自己的父亲死了,还是没有能够救得他。然而,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聂恭和他的下属却经历了更大的灾难。整整死了六个人,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却让他人牺牲了更多。此刻,对父亲死亡的悲痛已经完全被掩埋在了对聂恭以及他那些死去的下属的自责之中。
聂恭,你要我以后怎么办?我整整亏欠了你六条人命,即使让我死上一百次,也不足偿还这些。他们都是那么优秀的人,都是命值千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