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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叹息声传到冷熠耳里，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冷熠知道，很多事情，需要东野自己去想明白，如果东野自己想不明白，那么就算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东野的性格是他的致命伤，他太善良，而黑道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了，东野可以做到杀死任何伤害他的人，可是他无法做到面对自己兄弟背叛自己，说他无法面对不如说他不愿意相信。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背叛，太残忍，可是，已经发生，不可避免的需要面对。

黑道是个混沌的脏水，你沾了一点，就会蔓延全身，洗不掉，擦不干！

冷熠不开口，东野也低头不说话，空气像是凝结在一起般死寂。

天空泛白的那刻，是黑夜与白天的交界，既带着夜的华丽，也带着白天的空白，不同的是，这一刻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残心端着杯红酒坐在窗台上，看着慢慢变白的天空，清晰的光线，让远处的风景变得清晰起来。

他赤着脚踩在窗台冰冷的白瓷砖上，伤口没有包扎，血顺着他的腿往下滴，一滴一滴的滴在瓷砖上面，白色的瓷砖上暗红色的血液，诡异的颜色，却奇特的让他觉得欢喜。

对于血这种东西，残心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看见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瓷砖，干涸，直到变成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渍，这种血渍，让他骨子里的细胞都在叫嚣，叫嚣着兴奋，说不透的兴奋。

一口喝尽手里的酒，残心看了看自己握住酒杯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可他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手沾满了血，别人的血，自己的血，同伴的血，这种犹如铁锈一样味道的液体，在他的生命里编织了一张网，把他困在里面，无法逃脱。

“你看够了就出来吧！”

ZERO的长期训练，让他们有异于常人的直觉，一天二十四小时完全戒备，没有一刻放松，就算是在同组织的成员面前，他们也得要伪装自己，因为，人是不可信的，就算是同伴也不可信，如果因为你们是同伴你就相信了那个人的话，那么，你就等着自杀或者被杀吧！

从刚刚残忍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可是，呼吸时候的喘息声骗不了人，让他轻易的听到了声响猜到了他在那里。

“我还在想我现在是不是该打电话。”残忍双手环胸，冷漠的看着他腿上的枪伤。“告诉整个世界的人说大名鼎鼎的杀手残心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看了下自己腿，残心冷冷的应道，“放心，死不了。”

这种伤口，从小到大，在他身上就没有停止过，直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不，或许该说是麻木了，更何况这种程度的伤还不及他们当初刚进入ZERO训练时受得伤。

从后方柜子里将医药箱拿出来，放在他面前，残忍没有说话，径自低头帮他包扎。

从头至尾，不管残忍下手多重，多用力，残心都没吭声，就好像流血中枪的不是自己一样，在他身上属于疼痛的那根神经线，没有任何知觉，所以他没有任何疼痛感。

“你不该擅自行动，这次的任务我也有份。”伤口很快包扎好了，残忍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迹，冷漠的说道。

因为开头失血的原因，残心的脸色有些苍白，残心笑了笑，撑起自己，从窗台上跃下来，站在残忍面前，“我也说过，我残心接任务，不需要援助！”

因为是杀手，因为没有心，所以自然没有情，没有情，也自然没有所谓的相信，更加没有所谓的兄弟情谊，除了自己，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

残忍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残心，我觉得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带着杀气，里面有自己的倒影，可是，看见自己的倒影的时候，突然觉得在这么一双了无生气的眸子里，自己只是一条死尸，而不是一个人。

“残心，你的眼神是M最疼爱你的理由，可是，那也会是他将来会杀你的理由！”

在ZERO里的杀手都知道，残心不止是顶尖的杀手，也是M最疼爱的一个杀手，他有大家都没有的特权，他可以任务失败，也可以选择不接任务，可是，他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他要杀的人也从来没有从他枪下逃生过。

以前他不懂，为什么M会偏爱残心，现在他明白了，因为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