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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年底,公司又是忙得不可开交,许伟棠足有半个月未曾见过沈喻然,他自己时常为生意飞内地,回到家中即累瘫,倒头酣睡。
半夜醒来,发觉枕边仍旧空空。再无睡意,披着外套站在露台上抽烟。
冬夜,窗外微雨。邻居仍旧办舞会,曼妙的音乐声时有飘来。
许伟棠有些烦躁。他拿起电话按号码,最终又作罢。或许当初即大错特错,家中生意咬咬牙总会撑过去,可小小少年一颗心若挤入旁物,倒是很难再理干净。
他而今已过三十,须得身边有个人,守着这个家,忙碌几日回来,有个人开一盏灯在等他。
长夜格外漫长,他捱不下,约几个酒友去喝酒。
酒至微醺忽见到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自门口走进来,一旁跟着的是许久不见的沈喻然。
许伟棠一团心火在烧,他放下酒杯走上前去,“梁署长,许久不见。”
肥胖男子见是他,连忙过来招呼,“听说许总去内地忙生意,想不到有空来此地消遣。”他笑起来,眉梢挤一堆脂肪,眼神似无意划过沈喻然,毫不掩饰的欲望与贪婪。
许伟棠顾不得沈喻然半青的面色,拉一只椅子同他俩一道坐下身来。
“没想到事情顺利,昨天就赶了回来,否则也不会叫喻然招待你来喝这杯酒。”
他两的关系是则公开的秘密,男子听罢只好赔笑,“许总客气,沈少招待得十分周到。”
“他是小孩子,哪懂什么。”许伟棠将沈喻然跟前的酒杯倒扣过来,“今日凑巧,不若我陪您。”
“伟棠……”沈喻然咳嗽一声。
“家中有位工人要辞工,管家做不了他的主,你回去处理一下。”许伟棠正色,口气平淡,却有一丝不容商榷。
他一定要这样说,以强调他们同在一间屋檐。
沈喻然瞪住他片刻,霍地站起身,“二位慢聊,我先走一步,失陪。”他拈起一串钥匙攥在手中,头也不回。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厅堂中一片薄薄晨光。
沈喻然合衣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一头摊着十数本建筑类书籍,却不住按遥控器,见他进来,仍旧维持原有姿态。
“熬夜伤身。”许伟棠口气如常。
“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沈喻然看着他。
佣人还未起身,他将西装外套朝沙发上一丢,轻轻答,“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要半路出来插一杠?”
“你应付不来他。”
“我明明同他谈得好好。”
许伟棠终于不耐烦,“三更半夜,你同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有何好谈?”
沈喻然一怔,他听不懂许伟棠所言何意。
“你几日未曾回过这个家?可还数得清?”
“许氏要竟市政大厦的标,你以为谁会好端端掷馅饼砸我们,我哪一分钟不是在为许氏卖命?”
“你是在卖命还是在卖肉?”
砰地一声,沈喻然将手中的遥控器丢出去,狠狠砸在红木门板上。
许伟棠一惊,顿觉失言。
他立刻抱住沈喻然道歉,“对不起,我有些喝多,口不择言。”
两人都赤脚站在地板上,沈喻然垂在他怀里,他眼看满二十岁,却仍旧瘦小,样貌同初见时几乎没两样,只是偶尔一起早餐看他一动不动坐在桌前翻看经济头版,恍然同他隔了万水千山。
半晌沈喻然开口叫他,“伟棠。”
“嗯?”
“趁我的肉还卖得动,你不如好好利用,他日人老珠黄成明日黄花,你将我剁成一截截,低价抛售也无人问津,有何好处?”
许伟棠瞬间浑身冷透。
他自此慢慢认得沈喻然。
沈喻然爱他,毫无疑问,因爱他而爱他周遭的一切,他为求许氏利益,几乎不择手段,他像个疯子,无药可医。
然而自那日起连同他自己也疯狂得可怕。他对他的掌控欲日甚一日,他派人跟踪他,查看他的通讯记录,甚至读他的私人日记。他暗地里觉得自己卑鄙,不像个光明磊落的男子。可他害怕他逃离自己的鼓掌,恨不能将他连皮带骨悉数吞入腹中。
他们关系开始病态,偶尔为一桩小事,亦要大动干戈。
一日黄昏,他们有因些缘由又在书房里争吵。
沈喻然气结,抓起外套转身即走。
他飙车到闹市去,音乐开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