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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喳啪喳啪喳。
快点、还要再快一点……两把刀在手里转动,凌驾眯着眼,蜻蜒在身旁高速穿梭。不对,不是蜻蜓,是极端精密的防御程式,所以才会有如此灵活的动作,但相对的,越精密的东西……弱点就越多。
朝自己颜面袭来的昆虫,仿佛动作停滞、双翅的振动缓和,而那两颗巨大的复眼中,则浮出了一道道构筑程式用的原始码,紧接着、不只是眼睛,密密麻麻有如方程式一般的字元布满了蜻蜒的全身,有些字元还一明一灭地闪出怪异光芒。
……就是这个!
场景仿佛回到了当初与五官在那高耸的山壁上,恶鸟飞扑、天昏地暗。
「『用戳的!』」脑袋里响起声音。
滋——!
低频音接连响起,但因为凌驾处决防御程式的速度过快,使得声音几乎要连续成为一线。他晃动手的幅度并没有多大,却精准得令人恐惧,不单只是瞄准头、也不是身体或翅膀,仿佛是更枝微末节的小地方。
这回、没有任何一只逃得掉了。凌驾单独一人,效果却像开着坦克车压境似地,周遭的巨虫居然开始减少。
「……真是不能小看这家伙啊!」飞鸟咋了下舌,「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手。」阿久津奋力想抽出被飞鸟压住的手。
「啊啊、三十秒过了是吗。」飞鸟终于放开,让阿久津继续作业。这时第九台破解完成。
「你……叫出了讨厌的东西。」阿久津敲着键盘,动作却慢了下来,原来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开始,攀上了三、四条跟蟒蛇差不多粗的蜈蚣,它们摇头晃脑地、鼓动大颚就往阿久津脸上咬来。
滋啪。坚硬大颚咬中的却是飞鸟的手臂,鲜血飞溅、伤口深可见骨。飞鸟面无表情地徒手把一条条蜈蚣从阿久津身上拔开,拉不开的就用短刀砍,蜈蚣不似蜻蜓或蚊子一砍就消失,就算剁成好几段掉在地上,仍旧踢着脚扭动。
「我会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飞鸟在阿久津耳边低喃。
接下来,就是单纯的作业时间,飞鸟负责护卫着阿久津的安全,而凌驾负责消灭妨碍主机运算的害虫。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更或许其实只有五分钟。凌驾的眼里已经看不到虫的形体,他看到的完全是由指令码组成的精密算,发出光的地方就是指令的连结点,只要将其破坏,整条式子就会失去效用。
「完成。」
在阿久津轻轻吐出这句的同时,本来充满光线的室内,突然变得一片黑暗。并不只是灯光而已,所有的萤幕、主机,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设备,也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停止运作。
凌驾绷紧的神经顿时松缓下来,本来还在眼前嚣张飞舞的群虫,也顿时化为乌有。指关节传来微微刺痛,这时他才发现刚才自己握刀柄的力量有多么紧。当他回头去看飞鸟与阿久津两人,都是衣服撕破、伤痕累累的惨状,尤其是飞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血流不止。
反观自己,就是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连衣袖都没勾破一点。
「飞鸟先生……」
阿久津轻声打断凌驾的关心,「我在对方的系统里留下了『暗门』,下次再入侵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绕过那十二道密码……为了避免对方的逆探知系统启动,所以暂时把这里的总电源给切掉了。」
凌驾点了下头,并没有因为能够事半功倍而露出喜悦的表情,毕竟眼前出现了伤者两名。
「没关系啦,这种小伤,很快就会好的。而且毕竟是已经接下来的工作,如果怕受伤的话,是干不了这行的啦。」飞鸟轻快地道,他弯下身,用力将阿久津面朝电脑的椅子转过来面向自己,掏出了常备的消毒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阿久津陶瓷般的脸孔,「当然、我会狠狠再多敲一笔置装费的。」
此时电灯重新大放光明、电器类也重新启动,看来是阿久津将电源恢复了。
「……能够问个问题吗?」凌驾这回自己拉来椅子,仿佛力气全被抽干地摊在上头,顶头的日光灯照得他头晕目眩。
「看你问什么。」飞鸟很快地答道,他擦完阿久津的脸后,又拉过对方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清理着刚才被自己溅到的血迹,动作比真正的偏执狂还要神经质。
「你们是情侣吗?」
「……真是直球啊。」飞鸟露出有些感佩的表情,「很可惜,猜错了。我们只是彼此欠缺的东西太多,所以才勉勉强强凑在一起的相似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