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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來見季溫暖看著匾額，眉目間帶著欣賞，「小姐覺得這字如何？」

季溫暖收回目光，點頭道：「很好，不遜色於大書法家，就是可能有些上了年紀，筆鋒的話，雖然犀利，但是不能收放自如了，而且有些秀氣。」

季溫暖覺得應該是個大氣的女子寫的，但想到墨族男女極度不平等的地位，又覺得不太可能。

墨雲來驚了下，驚喜道：「沒想到小姐對書法也頗有研究，這是墨族第五任族長寫的。」

「墨族創立之初，各國混戰，我們的觀念因為被當時的統治者不容，差點族滅，不過我們的祖先早有先見之明，他們找到了這裡，然後歷經艱難，帶著剩下不多的族人，到了這裡，繁衍後代。」

「當時墨族集結了最厲害出眾的能工巧匠，我們在各個分界處設立了重重機關還有結界，幾千年了，都沒有被人發現，我們也得以避開戰爭紛亂。墨族現在那麼多外姓人，都不是墨族本家，他們是我們的先祖在逃荒路上遇到的難民，其中還有當官的和經商的，我們先祖仁慈，將他們一起帶來了，要不是我們先祖，他們早就死了，這些人的後人竟敢對小姐不敬，簡直是大逆不道，忘恩負義！」

墨雲來說起這些的時候，很是氣憤，黑白的鬍子都飛了起來。

「墨族歷經三代族長，花費了近百年的時間，才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起來。長老制度是第五代族長晚年制定的，這匾額是在她重病垂危的時候寫的，是為了防止墨族族長一人獨大，剛愎自用，害了整個墨族，因為這個政策，千百年來，族長和幾位長老相互制衡，沒有很大的決策失誤。」

墨雲來說到這裡，忽然頓了頓。

他走到季溫暖的身側，看著她說道：「第五任的族長是個女子，但她在位時的功勳成就，並不會遜色於其他任何一個族長！」

季溫暖趴在秦弈沉的肩上，聞言看向墨雲來。

重病垂危寫的字？難怪她看著有種英雄遲暮的感覺，而且還真的是女子寫的。

季溫暖覺得自己真的神了。

墨雲來對著季溫暖，溫和又恭敬的笑笑，緩緩扭過了頭去。

季溫暖和秦弈沉對視了眼，然後問墨雲來道：「四位長老也有這樣的意思？」

墨雲來抬頭看著遠處，「他們沒有，但是世子所為還有品德……」

他欲言又止，「墨族是墨家人的，絕對不能落在外姓人的手上！」

季溫暖定定的看著墨雲來片刻。

他那些話肯定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但字字肺腑。

思量間，季溫暖心裡大概明白墨雲來的立場。

其實在此之前，季溫暖就多少猜出了些，如果幾位長老對墨泓深滿意，他不會到現在還是沒有實權的世子。

但是墨族要交到她手上，那不是更坑了嗎？

她是一點墨家的血統都沒有。

她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指了指不遠處的長老廟，問道：「幾位長老就住這裡嗎？」

墨雲來搖了搖頭，「不在。」

他解釋道：「這是族裡平時舉辦祭祀慶典的地方，每年年關還有正月，這裡也會對外開放，墨族的百姓可以上山祈福請願，那是最熱鬧的時候，幾位長老也會下來，但平時基本沒人，幾位長老也不住這裡，他們住在上面。」

墨雲來往上指了指。

季溫暖剛剛就發現了，長老廟後面往上，還有兩座小廟宇。

中間的看著最簡單質樸，最上面的，仿佛架了一座天橋，能通到天上去了一般。

她之前在下面看，覺得長老廟高聳入雲，真的上來了，才發現，不過是半山腰。

「幾位長老就住在中間，最上面的廟宇，是墨家祠，裡面供奉著墨族歷代族長的牌位，歷代族長繼任的時候，會去那裡參拜，幾個長老，就只有大長老能自由進入。」

這個季溫暖聽余玉秋提起過。

歷代墨族的大長老都擅長問卜，他們每隔半年，就會登上最高處，然後閉關齋戒一個月，看星象，占卜卦，問墨族前程。

秦弈沉背著季溫暖，往上又爬了半個小時，終於又到了第二座宮殿。

比起最下面的長老廟，這裡大概是有人住，有人氣也有煙火氣。

門口，是兩個穿著道服的小童。

他們看到墨雲來，一個迎了上來，一個跑了進去。

迎上來的小童看著墨雲來，「尊者，您回來了，長老他們都在裡面等著呢，你們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