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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陳舊的資料攤開，指了指記錄。

「這上邊寫著，藏荊與邪靈同歸於盡，死一人，傷一人，傷者就是董梁，時年16歲。後觀主覆核，準備消滅殘骸，發現無一人帶回殘骸。」

資料上還有老觀主的批註，詳細解釋當年他們趕到時，殘骸不見蹤影，藏荊身亡。唯一的目擊證人董梁受傷，且受到巨大刺激，記不清細節。

老觀主表示，他相信師弟的能力，為這件事畫上句話，無人再打擾董梁。

小奶娃將嘴巴張得比雞蛋還大。

「十二個邪靈，只有這一個邪靈沒找到殘骸，如今又出現一個江山王，所以當年四師叔不是同歸於盡，而是被邪靈害死了？」

同歸於盡和犧牲卻沒能解決事情是兩件事。

前者會讓人敬佩，甚至清水觀那些年資源都偏向藏荊門下，當屬大弟子董梁獲益最多。

後者雖然讓人惋惜，可終究不算光彩，還會被小人笑話學藝不精。

清水觀很大，其中只有雲大、雲二、雲三這三人是師祖云云的親傳弟子，其餘同輩弟子皆是雲老觀主為壯大清水觀，替師收徒。

小奶娃的師叔雖然多，可沒一個是通過師祖的考核。

師叔這麼多，年紀也大，幾十年來，收的徒弟不少，徒弟又收徒弟，這裡邊有人是真材實料，也有人是渾水摸魚，牽涉甚廣。

人一多就不可避免會有人抱團。

如今雲老觀主還有實力，一旦他日身亡，這群抱團的人指不定會將清水觀的千年傳承折騰成什麼樣。這也是老觀主自小就開始培養最有天賦的小奶娃的原因。

小小年紀就驚才絕艷，待小奶娃成年，清水觀無人可與她匹敵。而小奶娃善惡分明，偶爾頑劣，偶爾獨斷，比雲老觀主更適合管理清水觀。

雲老觀主一直等著她真正長大。

像蘇和這樣看清清水觀內部真相的人，自然全力支持，才會自小就追著小奶娃教學。他的小師妹如果不能真正長大，掌控清水觀，就一定會被某些人反噬，落得慘烈的下場。

他並不願看到那樣的結局。

蘇和看似喃喃，實則也是和小奶娃說，「我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當年董梁的想法。他師父並沒能除掉邪靈，他怕失去師父後，又被觀內某些人抱團欺負，才撒謊說是同歸於盡。」

藏荊是有實力，可沒人規定邪靈一定比玄學大師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我斗膽猜測，這位四師叔失敗身亡，重傷的邪靈逃逸，董梁出於對個人利益的維護，撒謊說同歸於盡，希望師父等人內疚自責，獲得好處。」

只有這樣解釋，才能將所有的線索串起來。

為何在那件事過去五年後，二十出頭的董梁會幫助熊元布陣。

不僅僅是想賺錢，也許，也有困住邪靈，讓他為自己所用，不暴露當年的事情。

時間流逝，他野心漸長，善惡不分，最終沒有回頭路可走。

「氣死樂樂了！」

小奶娃突然怒吼一聲：「他只想著他自己，卻沒想到邪靈逃逸會捲土重來。當時師父們都去了，完全可以將那邪靈抓回來！」

結果呢，這麼些年，董梁助紂為虐，害死了不少流浪漢，如今又害了不少無辜人士。

蘇和氣過頭了，反倒不氣了。

他自小就知道董梁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有時候手段還不是很乾淨。

如今陡然知道當年真相，他不驚訝。

這會，他甚至可以安撫小奶娃。

「放心，晚上我們就去揭穿他的真面目。他不是自私自利隱藏真相嗎？咱們先解決了他，再告訴師父這件事，堅決不給他向師父求饒的機會。」

大小惡霸相視一笑，十分默契的決定待會要好好折磨董梁。

這時，從他們頭頂傳來洪亮的怒罵聲。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這罵聲如同鼓槌，敲打著兩人的耳膜。

兩人同時去捂耳朵。

慢一拍的嵇聽總算是捋清了整件事。

「董梁那個小老兒助紂為虐，老子今日就送他去見他師父！」

這個小山般高的男人氣得大力跺腳，一旁的置物櫃都跟著抖了好幾下，遠處還有幾個花瓶在搖搖晃晃。

「啊！」

小奶娃尖叫一聲，大聲制止他。

「笨師兄，你快停下呀，花瓶要摔倒了，地板要裂開了，你賠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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