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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早就化掉了,粘著糖紙,黏糊糊的。
「該謝謝你啊。」他嘆了口氣。
——
山裡的清晨起了霧氣,她站在木頭房子前向遠方看,重重似畫,曲曲如屏。
幸好現在是六月,溫度適宜。
她的手因剛剛沾了涼水,有些微紅。
黎欣在屋前的躺椅上坐下,怡然看著大片大片的竹林,耳邊聽著自然的蟬鳴聲,手溫柔撫著肚子。
小腹已經三個多月了,微微隆起。
裡面有著她沒打掉的寶寶。
在來這裡之前,她將所有的電子設備全部扔掉了,只留下了幾件衣服,銀行卡和錢。
她的鞋不好走山路,也扔掉了。
來接她的婦人,給她拿了雙農用的水桶鞋。
黎欣享受地躺在躺椅上,微微晃動身子。
這裡雖然條件艱苦,但卻是自由的。
她從沒這般親近大自然,不用擔心看見沈靖的臭臉,不用愁沈靖將她關在精緻的金絲牢籠中,面對沈靖的威脅不用妥協。
竹山村的人,都樸實善良。
黎欣笑起來時,眉眼彎彎。
她喜歡這裡。
這兒的孩子都是留守兒童,村里沒有學校,上課也是在賣菜市場裡的角落處。
能夠教書的老師,除了她,還有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男老師。
黎欣眯著眼睛,漸漸入睡。
下午有幾節不同年級的語文課要教,她還得補充精力。
立城,酒店。
沈靖陰沉著臉站在落地窗前,房間沒開燈,窗簾拉開,只有微微的月亮光照進屋內。
丁磊站在他的身後垂著頭,心裡打顫。
按理來說,夫人那日坐上了新城到立城的大巴車,人早就到了立城才對啊。
可這兩天,他們都快把這座城市給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人。
夫人能變成鳥,飛出去不成?
「她跑了多久了?」沈靖沙啞著嗓音詢問,長時間的不規律作息,導致他眼白處布滿了血絲。
「算上今天,已經七天了。」丁磊聲音顫抖。
「七天了啊。」沈靖輕聲呢喃。
整整七天,他找不到她了。
沈靖手用力握成了拳,指甲陷進肉里,血珠順著手指縫隙落在地板上,砸成血花。
丁磊驚呼,「沈少」
沈靖雙手鬆開,撐在落地窗上,他垂著頭覺得耳鳴了,頭昏腦脹。
好想她。
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消失呢?
他不光盯了白家兄妹,盯了孟霽,甚至連她的那些朋友的行程都派人盯著了。
沒有人幫助她。
但她就這樣悄無聲息,不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沈靖心裡痛苦,他緩緩坐在地上,佝著背像個遲暮的老人。
玻璃窗上沾染上他掌心傷口處的血跡,顯得駭人。
「出去。」他嘶啞著嗓音吩咐。
「繼續找。」細聽,帶些哭腔。
丁磊從前見到的都是沈靖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模樣。
他驕傲得不可一世,想要的都能得到。
倒是沒見過他不顧形象,因為內心痛苦背部彎曲身體蜷縮的樣子。
「是。」丁磊眼眶微微紅,咬牙應下。
丁磊轉身走出去,關門的時候他再次看向房間裡落地窗前的沈靖。
他側躺在地上,雙腿彎曲摺疊在身前,頭低下快埋進了胸膛,雙手捂著鬍子拉碴的臉。
房間裡響起沈靖壓抑的哭聲
丁磊不敢再聽下去,趕緊將門給關上。
第109章 以後就沒機會看見了
黎欣只有幾件衣服,翻來覆去地穿,又翻來覆去地洗。
村莊雨季潮濕,洗了衣服又不易干,隔壁家的林嬸嬸給她拿了一件大花衣。
粉紅色的布料上是誇張的玫瑰花樣,她的長髮被梳成了兩條辮子,乖巧柔順放在臉龐兩側,腳下穿著布鞋。
手裡拿著教學用的書,走在鄉間小路上,白皙的脖頸在陽光下微亮。
「你擱那疙瘩走過來,我瞅著是美的。」
村莊裡另一個教書的男老師是東北人,叫錢傾,說話帶些口音,他是這個暑假來這裡支教的。
黎欣笑了笑,「謝謝。」
林嬸嬸極瘦,她懷孕後胖了一些,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