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2 页)
方燃知打開浴室門,花灑左擰放水,想讓它淌一會兒變成溫的,位置站得太近,傻不愣登地被兜頭澆下的涼水潑了滿臉。
他「呀」了一聲,連忙後退跳開。
「怎麼了?」陸霽行連忙出聲問道,「只只?」
「沒事的,我放熱水想一會兒洗澡,被涼水濺到了,」方燃知笑起來,「先生的聲音太好聽了,我就走神」
淋浴中的水流「嘩啦啦」地澆向地板,混合方燃知羞於啟齒的話,模糊得猶如清淺夜風。
以為他出什麼事,陸霽行全神貫注捕捉著他的一字一句,才將話聽去全面,笑了聲。
好像更勾人了。
方燃知沒跟他說太久,也沒視頻。六點的航班,離現在只剩三個多小時,方燃知讓陸霽行趕緊睡覺,省得不精神。
掛斷電話前,已經半個月沒能見到陸霽行的方燃知終是忍不住,問了可以讓自己期待它到來的時間:「先生,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呀?」
陸霽行說:「最多三天。」
去德國來回都比較費時,三天已經很短了。
「好,」方燃知說,「我等著你。」
他又有了可以期待的事情。
從現在開始,可以重新數時間了。
房間裡很快歸於安靜,只有熱水氤出水蒸氣。沒了陸霽行的聲音,方燃知竟突然覺得周圍有種難捱的空曠沉寂。
他仔細地在手心搓打沐浴露的泡沫,打算清洗身體。得到陸霽行的解釋與承諾,他很開心。
可本應該一直持續愉悅的思緒,卻在水流的沖洗下,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他開始發散思維地想,從沒有哪個時候,陸霽行能這麼頻繁地出國。
短短一個月,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出差,先生身邊坐了個男生,他說他不認識。
可到底是不是真不認識,方燃知不知道。他對陸霽行的過往並不了解,只是簡單地知曉他有個喜歡的男生,在德國。
第二次是朋友結婚,這是陸霽行主動解釋的話。
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朋友結婚,方燃知也不知道。他沒見過陸霽行的朋友,關於傅文也只是隨口提起,之前不曾碰面。
除了陸啟,方燃知也沒見過陸霽行的任何家人。
「禮尚往來」,陸霽行自然也不知道他的過往他的朋友
他們兩個只靠著還算合拍的身體,走了兩年多。
其餘互不了解。
手心搓打出的濃郁的白色泡沫在燈光下顯出彩色,又因為和空氣接觸太久而漸漸炸開,變少了,方燃知卻沒想起往身上抹。
所以先生去德國,一次為公事,兩次為私事。
私事的本來面貌,方燃知不清也不楚。
如果陸霽行借著公事與私事的名義,去見他喜歡至極卻求之不得的男生呢?
反正方燃知也不會知道。
那他們要是見了面,會說些什麼話,又會做些什麼事呢?
談心、吃飯、散步,睡還有,很多很多。
他不是不相信陸霽行,他是實在對自己沒信心。
一段只有肉|體的交易怎麼能和純粹的感情相比。
愈想愈是這麼回事,方燃知有點怔愣地瞧著虛無的地方,被一陣難言的難過聚攏。
怎麼會呢,他小心地想,先生不會騙他的吧。
而且他突然憶起,和陸霽行在一起的這幾年,先生也會在眼下這樣的時間去德國。
七八月份。
雖然只有一次,但確實每年都會去。
方燃知沒問過是公是私,陸霽行也沒說過。
所以朋友結婚,朋友弟弟結婚,怎麼就這麼巧呢,只相隔了三周。
方燃知不知道的是,陸霽行也覺得相當離譜。
昨天下午六點接到電子請柬以及電話邀請時,陸霽行難得表現出了些微的不可思議。
「哥,後天你一定到場!」
手機里的男聲這麼說,語氣很興奮。
陸霽行默然:「我上次去你怎麼不結婚?」
男人理所當然地道:「你上次來我還沒對象啊。」
「」陸霽行捏眉心,幾乎勸慰道,「閃婚有什麼好處?」
男人答:「有老婆。」
陸霽行:「」
別人談將近三周有老婆,他談將近三年沒名分。
做人差距不該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