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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玩一會兒，」方燃知頭也不回，朝後擺手說，「先不鏟。」

陸霽行本來也沒打算動。

鏟雪鏟立在廊柱旁，眉眼間浮出笑意：「嗯。知道了，你先好好玩兒吧。」

掏出手機，聚焦，將那道幾乎與雪同色的身形輕盈的青年框入相冊，作以珍藏。

偌大的院落，兩周種著整齊劃一的常青灌木綠植，前方是掛滿雪的樹枝，天地中有位踩雪的青年，從西到東，從南到北，與雪相處得就像朋友那般好，單從背影便能看出，他的快樂幾乎要溢出來飛到半空。

怎麼會有人連頭髮絲都這麼好看。

不過院子裡有點空了，得馬上規劃種點其他的。

方燃知踩雪的圖片拍得很有意境，陸霽行越看越滿意，迫不及待地切微博大號。

編輯內容，發送：

陸霽行：【踩雪呢，像個沒長大的小朋友。不過也確實是小朋友，我的。[圖片]】

「嘎吱嘎吱」作響的奏樂停止片刻，方燃知踩出了圖案——確切地說是幾個數字。

陸霽行定睛看，是0816。

板板正正的阿拉伯數字，比老式的日曆還要讓人印象深刻。

「先生，你看我踩出來的數字，是不是很厲害，」方燃知回頭找認同，「特別整齊，旁邊沒有一點瑕疵——但你還是不要過來看了，我怕你給我踩壞了。」

剛拾級下了兩層台階中的其一台階，陸霽行聞言失笑，只好同意被「攆」回來，收回腳，重新立在廊檐下。

說：「嗯，我聽你的。」

脖頸上掛著的單反這下有了用處，方燃知舉起相機，尋找角度給數字拍照，陸霽行便橫起手機給他拍照。

三分鐘未過，第二條微博有了內容。

陸霽行：【他在直播鏡頭前說過16歲喜歡我，就是16歲的這一天。[圖片]】

雪地中的青年與他身前半步遠處的0816顯眼矚目。

舉著單反拍完照片，又欣賞完畢，方燃知突然覺得不讓先生加入很不好，回首尋人。

廊檐後是鵝黃色的牆磚，面積不大，周圍還有其他冷艷的顏色，一塊一塊的，方方正正，雕花精美，組合連接在一起便是完整的傲竹圖畫。

陸霽行在認真看手機，不過不像是工作上的事，因為他斜倚廊柱，姿勢懶散。

神情很少有這般閒情逸緻。

心中霎時微動，方燃知持著相機，以右眼相看按下拍攝。

早在他回身的那刻，陸霽行便發覺了。此時餘光暼見方燃知將相機舉到眼前，陸霽行手指輕動，立馬點擊屏幕右下角的拍攝功能，同樣抬手快速拍照。

互相拍下對方的照片即刻印在單眼相機、手機中。

「你在看手機，怎麼還能發現我。」方燃知放下相機，單反重新掛在胸前。

他興沖沖地跑過去，問道。

陸霽行說道：「我愛你，發現你當然容易。」

踩了雪，腳底重新踩在大理石地面，有些不受控地打滑，方燃知重心不穩，「撲通——」直直跌砸進陸霽行懷中，手忙腳亂地抓住他胸襟。

動靜那麼大，卻仍然沒能蓋過心臟突如其來的狂跳。

他們大抵算是老夫老夫但猛然聽到這種話，方燃知依然深覺招架不住。

陸霽行連忙按住他後背，低頭檢查道：「撞到沒有？」

「沒有」老夫老夫了，不要這麼大驚小怪，沒出息，方燃知低咳清嗓，不動聲色地站直身體，「讓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陸霽行把手機給他看。

天地雖然是白的，但天空仍稍顯陰沉。

被雪包圍的庭院中，青年的臉被相機掩了大半，聚精會神地在拍眼前人，仿佛拍的是世間他最為珍重的事物。

身形清冷如白梅，孤獨卻熱烈的氛圍感強悍到幾近破屏。

還挺上鏡，方燃知滿意地誇獎道：「特別好看。」

既夸陸霽行，也夸自己。

後拿出單眼相機：「給你看看我拍的，更好看。」

陸霽行問：「什麼好看？我好看還是照片好看？」

「」

還沒調出圖片就開始找事兒了，方燃知遊刃有餘，仰臉親陸霽行的嘴巴：「先生好看。」

欣賞完圖，方燃知順起旁邊的鏟雪鏟，要開始幹活了。

青年重新到院子中，陸霽行沒有很快跟上，仍在擺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