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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得感謝您,如果不是您支持我,那麼剛才他恐怕就要拒絕了。」當馬車的車輪聲逐漸消散時,呂西安對阿爾方斯說道。
「這倒是也不算什麼。」阿爾方斯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從面前茶几里的果盤當中拿起一個橙子,沒有拿刀子而是用手撕下了橙子皮,「他們每年從我這裡拿的津貼比他們的工資還要高,而他們也清楚,拿這些錢就要幫我的忙。」
「如果他們收了錢不辦事怎麼辦?」
「那麼我就給他的對頭開兩倍的價格,」阿爾方斯將剝了皮的橙子掰成兩半,將一塊果肉用手指送進了嘴裡,「他們會替我讓這種人付出代價的。」
他將一塊橙子肉遞給呂西安,指了指房間一角的座鐘,時間已經是四點一刻了,「現在您能和我分享一下,您對這位拉薩爾先生究竟有什麼計劃嗎?」
「拉薩爾先生本人並不重要,我看中的是他和萊菲布勒夫人之間的關係。」呂西安吃掉了那塊橙子,他感到這橙子甜的發膩。
阿爾方斯幾乎立即就明白了呂西安的意思,「您是說他是萊菲布勒夫人的情夫。」
「的確如此。」呂西安說道,他很快地將之前昂吉安神父向他講過的故事給阿爾方斯複述了一遍。
在聽呂西安講述的過程中,阿爾方斯一直若有所思地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當呂西安說完,他將手放回了扶手上,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
「老實說,我並不感到意外。過去的一個世紀裡,法蘭西就像是一艘在驚濤駭浪當中行駛的大船,政府和王朝頃刻之間更迭,許多人昨日還是衣衫襤褸的乞丐,今朝卻成了衣冠楚楚的要人。在這樣動盪的時代里,要積攢巨額家產或是執掌巨大的權力,就難免在自己的衣服上沾上些洗不掉的污點。」
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和萊菲布勒產生了某種共情。呂西安心裡突然有些好奇,阿爾方斯的家族的發家史當中,是否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呢?從他說話的樣子來看,這是很可能的。
「所以您希望從這位拉薩爾先生這裡打開一個突破口,通過他在萊菲布勒夫人身邊尋找相關的證據。」阿爾方斯接著總結道。
「大致就是如此。」呂西安爽快地承認了。
「我這幾天也做了些了解,這位拉塞爾先生打牌的時候的確手腳不太乾淨,因此許多牌局和俱樂部都心照不宣地不再邀請他,他花錢大手大腳,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來自於賭博,或者說是詐賭的收入,最近這一項收入大為減色了,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場牌局的,今晚他一定會出現在昂吉安神父家裡。」
「所以您打算讓兩位探員抓他個現行,然後您用這個來威脅他,如果他不告訴您您想知道的,或者不按您說的去做,您就曝光他的劣跡,讓他聲名掃地。」
「沒錯。」呂西安說道,「我會在牌局開始前去神父家裡,但是我不會露面,等他被兩位探員曝光出來以後,我再來和他談判,那時候他剛剛被揭穿,情緒還不穩定,更容易套出話來;況且,只要他冷靜下來想想,也會明白他沒有別的選擇——一旦他的真面目被揭露,那麼他不但會失去工作,還會永遠被排斥於主流社會以外,萊菲布勒夫人也會和他斷絕關係,誰會想要一個在牌桌上出老千的情夫呢?」
「那麼如果他還想要重新開始的話,恐怕就只能去美洲了。」阿爾方斯說,「但是如果他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辦?這是很可能的,那位萊菲布勒夫人雖然厭惡自己的丈夫,但想必也會明白什麼秘密是絕不能和別人分享的。」
「他總知道些什麼東西,即便與此事無關,或許也能幫到我。」呂西安說,「再說了,即便他什麼也不知道,我也在萊菲布勒家裡埋進去了一顆釘子,我可以讓他去替我打探我想要的消息。」
「可距離選舉日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如果他在那之前還是沒辦法給你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怎麼辦?」阿爾方斯還是不甚信服,「您可以讓拉薩爾先生身敗名裂,但這對您贏得選舉沒有任何幫助。」
「如果三星期之後我的選情還落後於萊菲布勒,那麼我就請求您的幫助。」呂西安站起身,走到阿爾方斯面前,居高臨下地朝他伸出手,「那時候您不會拒絕的,對吧?」
阿爾方斯抬起頭,看上去不太適應用這種角度和呂西安講話,他的手依舊放在椅子扶手上,並沒有急著去握住呂西安伸出來的手。
「如果我計算沒錯的話,那時候距離選舉只剩下一個禮拜了。」
「您剛才不是說您一個星期就能夠解決萊菲布勒先生嗎?」呂西安的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