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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杜布瓦先生到。」跟在夏爾身後的僕人氣喘吁吁地發出了晚來的通報,呂西安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下去。
「五種不同的報紙,每種兩千份,十五分鐘內就被搶光了,這可是一萬張啊。」夏爾看上去非常興奮,呂西安記得之前內閣垮台時他都沒有這樣興奮過,「我要給巴黎發電報,讓他們再送幾萬份過來。」
他看到桌上的香檳酒,拿起呂西安的杯子,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隨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要等到明天了。」呂西安說道。
「不,不,那就有點晚了。」夏爾搖了搖頭,「我看我們還是趁熱打鐵的好,我等一會寫上一份傳單,讓印刷廠加急印刷,晚上就貼滿全城的大街小巷。如果有人之前沒來得及看,那麼他們也絕對不會錯過這條新聞的。」
「警察局長不會高興的。」呂西安有些顧慮,「或許他會讓警察把您的傳單撕掉。」
「他絕不會這樣做的。」夏爾喝了一口酒,滿足地長出一口氣,「他才不會來得罪您呢,如今您已經贏定了,換句話來說,您已經是這座城市的主人了。國會議員想要讓警察局長丟官罷職,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您覺得他會冒得罪您的風險?這樣的小事情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真是難以置信,萊菲布勒有那麼多的錢,做了二十多年的議員,這樣一份小小的報紙,就把他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呂西安依舊感到有些恍惚,勝利來的這樣迅速,以至於令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那有什麼奇怪的?」夏爾說道,「他的確有錢,可惜的是並沒有那麼有錢;他當了二十年的議員,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喜歡他,也沒有結交任何有價值的盟友。他過去是一條毒蛇,可二十年後已經退化成了一隻肥碩的兔子,縮在自己的洞穴里,絲毫不去注意一下外面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了。」
他又喝了一口酒,「您雖然是這裡的議員,可是您以後還是少來這裡為好……也許可以來度個假,或是在選舉前來這裡拉一拉選票,但您的舞台是在巴黎,可別忘了這一點。」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剛才退下的僕人去而復返。
「亨利·杜蘭德先生來訪。」他向屋裡的兩個人通報導。
「他醒過來了嗎?」呂西安有些意外,他本以為亨利·杜蘭德這個年紀的人受了這樣一次突如其來的打擊,即便不說當場一命嗚呼,恐怕也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的。
「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夏爾放下酒杯,將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要我去把他趕走嗎?」
「把杜蘭德先生請到客廳吧。」呂西安對僕人說道,「我馬上就下去。」
「怎麼,難道您要向他道歉嗎?您要告訴他,這次您要對付的只是萊菲布勒,至於給他帶來的麻煩,只是一些附帶傷害?」夏爾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譏誚,「您覺得他會相信這些?」
「他當然不會相信,他又不是個白痴。」呂西安又吃了一口鵪鶉肉,將刀叉放了下來。
「那您還見他做什麼?」夏爾不解地問道。
「當初他向我提出了條件——我幫他打垮萊菲布勒,他給我三十萬法郎,外加替我買下《布盧瓦信使報》。」呂西安將椅子朝後一推,站起身來,「如今我履行了我的義務,輪到他來兌現自己的保證了。」
夏爾睜大了眼睛,「您可真是要把他敲骨吸髓啊。」
呂西安笑了笑,「不然他指望什麼呢?難道指望我和他公平交易嗎?」他指了指自己的寫字檯,「您就在這裡寫您的傳單吧,我去去就回來,杜蘭德先生不需要我費太多時間的。」
呂西安哼著小曲走下樓梯,推開客廳的門走了進去。
杜蘭德先生正心神不寧地在沙發上生著悶氣,他手裡拿著自己的帽子,用手撕扯著帽子的帽沿,看到呂西安進來,他仿佛屁股上長了彈簧一般,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您幹的好事!」亨利·杜蘭德渾身都在發抖,灰白色的頭髮像炸了毛的貓一樣亂蓬蓬的,「是您安排的這些可惡的報導吧!它們要把我徹底毀掉了!」
「被毀掉的是萊菲布勒先生。」呂西安輕快地說道,他繞過暴跳如雷的杜蘭德先生,逕自在沙發上坐下,「您的老對手身敗名裂了,這不正是您十年來一直期盼的嗎?您應當感到高興才對!」
「我的確希望萊菲布勒這個混球倒大霉,但前提是我自己不和他一起下地獄!」杜蘭德用力跺了一下腳,「我當您是我的盟友,處處幫助您競選,可您卻要坑害我破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