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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帝國竟然會因為非洲的一群叛匪而如此傷神?這些馬赫迪人能給你們造成多大的麻煩呢?」
「蘇丹不過是一片世界邊緣的荒地罷了,毫無價值也毫無威脅。」伯蒂親王把菸灰彈在地面上,「但那裡發生的一切都很重要——自從戈登將軍不幸在那裡死在馬赫迪叛匪的手下之後……那可是個傳奇人物,『中國的戈登』,躲過了遠東的槍林彈雨,卻在非洲的小陰溝里翻了船。」
查理·戈登作為英國殖民史上的傳奇人物,當他1859年來到中國時只是個陸軍中尉,1863年就成為了大清朝廷西式軍隊「洋槍隊」的指揮,而當太平天國戰爭結束,他離開中國時,已經是大清皇帝欽賜的正一品提督了。在那之後,他又在蘇丹擔任了十餘年的總督,官至陸軍上將,這樣的一個人死在馬赫迪起義軍的手裡,自然引起了軒然大波。
「戈登將軍被圍困在喀土穆是在1884年的3月,可你們直到那年的11月才派出援軍,如果你們早一些做決定的話,他也就不會死了。」呂西安提醒親王。
「當時我母親少見的指責了格萊斯頓首相,他的內閣也因此垮台了。」親王回答,「時任的自由黨內閣犯了一個大錯,如今的保守黨內閣當然要避免重蹈覆轍了。讓馬赫迪王國擁有一支西式軍隊或許在軍事上並不構成什麼威脅,但是在政治上是絕對無法接受的,因此我們即便要付出完全不成比例的代價,也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這可有些不夠理智。」
「政治本身就不是什麼講邏輯的領域。」
「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呂西安問道。
「別繞圈子了,男爵先生。」親王笑了起來,「我和您打開天窗說亮話,也期待您能回報我以同樣的真誠——我們知道您和馬赫迪分子的代表簽下了合同,事實上那張合同現在就在我們手裡。」
「這話是什麼意思?」呂西安不敢相信親王話里暗示的含義。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您還期待那位自稱曼蘇爾先生的人給您付這筆軍火的尾款的話,恐怕您是等不著了。」親王臉上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尤為殘忍。
呂西安看向德·拉羅舍爾伯爵,伯爵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在我看來,您已經解決了問題。」呂西安如今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原本以為親王只是個腦滿腸肥的花花公子,可如今看起來這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王儲對於政治的插手甚至比他的母親還要深入,「如果我拿不到尾款,那麼這批武器就不會發貨,您和英國人民也就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了。」
「的確。」親王承認,「除了一件事以外——您收了馬赫迪人八萬英鎊的定金。」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呂西安決定接著裝傻。
「您知道的,那位曼蘇爾先生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而您親筆簽字的那張合同就是證據,您收了他們八萬英鎊,等同於兩百萬法郎,我要求您把這筆錢交出來。」
「您這話聽上去活像個強盜!」
「如果我不要求您把錢交出來,您不也打算把這筆錢私吞嗎?」親王粗魯地打了個響指,「咱們誰也別指責誰了。」
「倘若我不願意呢?」呂西安感到自己的鮮血直往太陽穴涌去,「您難道也要像對付那個埃及人一樣對付我嗎?在法蘭西共和國的首都幹掉一位國民議會的議員?」
「呂西安!」德·拉羅舍爾伯爵警告地低聲叫了一聲,呂西安驚訝地回頭看向伯爵,這還是他記憶里伯爵第一次稱呼他的教名。
「誰說過什麼打打殺殺的事情啦?」親王攤開自己的雙手,「我今天請您來就是要和您真誠的談談,看看我們能不能達成什麼共識。就像您剛才說的那樣,在法蘭西的首都幹掉一位議員將會十分困難。」
他停頓了一下,朝著呂西安眨了眨眼,「但也不是不可能。」
「殿下,也請您冷靜一點。」德·拉羅舍爾伯爵站在了呂西安和親王之間,「我相信呂西安絕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
這是伯爵第二次喊他的教名,呂西安在心裡計著數。
「男爵先生自可以對我不敬,我一點也不在乎。」親王聳了聳肩膀,顯得毫不在意,「只要他把那筆錢交出來,他願意怎麼說我都行。」
「倘若真的有這筆錢的話,也是我和馬赫迪人之間的事情,和您或是英國有什麼關係?」
「馬赫迪人的錢是哪裡來的?他們的國土貧瘠而又荒涼,從哪裡湊出來的這八萬英鎊?還不是英國在那裡的投資和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