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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西安躺在床上,用熊皮大衣把自己裹起來,不住地吸著鼻子,他感到渾身變得沉重,這通常是發燒的前兆——這該死的俄國人讓他著涼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等我們回去就是凌晨四點。」阿列克謝已經穿好了衣服,他將呂西安的衣服用手撫平整,「這裡沒有生火,您還是回去睡比較好。」
他拿起呂西安的襯衣,將它套在呂西安的身上。
呂西安打了個哈欠,從他手裡接過剩餘的衣服,自己穿了起來,「這房間您打算怎麼辦……還有其他的房間?」他回想起來阿列克謝在身後留下的一片狼藉,不知那個看門人明天見到了會不會當場中風。
「明天我會讓人來處理的,」阿列克謝說道,「這房間裡的一切都會被恢復原狀……只是這房間的主人放寒假回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的作業本變成了空白的。」
呂西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您可真是個混蛋。」
「這對他考試也有幫助。」阿列克謝笑著說道。
「還有這些呢?」呂西安指著地上被揉成一團的肖像,「我記得俄國似乎還沒有廢除冒犯君主的大不敬罪吧?」
阿列克謝將地上那幾張肖像撿了起來,他將馬燈的罩子打開,將畫像的一角伸了進去。
呂西安看著火焰吞噬了彼得大帝英氣十足的面容,而後是葉卡捷琳娜大帝和亞歷山大一世,三位俄羅斯最偉大的君主,在阿列克謝玩味的目光當中化為飛灰了。
阿列克謝用腳把地上剩餘的火星踩滅,將紙灰踢到了牆角,「這樣就沒問題了。」
當他們從大門走出去時,那個看門人並沒有出現,於是阿列克謝隨手將大門帶上,並沒有上鎖。
來時還是月明星稀,可當他們回去時,天空中已經開始下起雪來,細密的雪粉落在兩個人的肩頭,慢慢融化成水,滲入到黑色的熊皮當中。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說話的欲望,阿列克謝可能是因為得償所願而無話可說,呂西安則是因為疲憊而說不出話。
他們從剛才出來的那扇小門重新進入了葉卡捷琳娜宮,門口站崗的還是剛才的那兩個士兵,而就如同剛才一樣,這兩個士兵都沒有問任何的問題。
第106章 靠山
當呂西安在自己房間的那張桃花心木大床上醒來時,他花了十幾秒的時間,才回想起自己身處何方。
他看向窗戶的方向,陽光從厚厚的窗幔與牆壁的縫隙溜進漆黑的房間,而在壁爐當中,僕人昨晚點燃的柴火還沒有熄滅,爐子裡燃燒著好幾段的樹幹,松木的清香正從爐膛里裊裊升起。
他吸了吸鼻子,昨晚的那種堵塞感已經消失不見了。床頭柜上放著的懷表咔嗒作響,呂西安借著屋裡黯淡的光線,看到錶盤上的時針指向九點。
腰間傳來隱隱約約的酸痛感,這是一種無言卻難以被忽略的提醒,呂西安長嘆了一口氣,他不需要這樣的提醒也能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知道自己昨晚為什麼會答應阿列克謝,這既不理智又毫無必要,但有的時候人就會做出日後自己想起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幸而這是在俄國,他心想,只要呂西安自己不說出口,那麼阿爾方斯就沒有可能知道。他承擔不起和阿爾方斯鬧翻的代價——至少目前如此。
可令呂西安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他並不覺得後悔:這是他第一次處於純粹享受的目的做這種事情。阿爾方斯是一個不錯的伴侶,但呂西安和他做這種事總是處於某種目的,因而在整個過程中,他不知不覺地就帶上了一點討好,從而也就把自己降格到了類似於交際花的存在。而他和阿列克謝的魚水之歡,是獨立於他們的交易以外的,因此無論做與不做,都是呂西安的自由,用不著考慮別的什麼。
他按鈴召喚僕人,讓他進來拉開窗簾,又要了早餐。
早餐是放在銀托盤裡呈上來的,所有的器皿都是上等的描金白瓷,上面裝飾著西里爾字母「p」,這個字母等於拉丁字母當中的「r」,是羅曼諾夫家族姓氏的首字母。
呂西安看到僕人在窗邊的桌子上擺了兩副餐具,又給餐具的旁邊分別放上了一杯熱巧克力。
「我只要了一份早餐。」他以為是僕人送錯了。
「是我叫他們送來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房門被推開了,阿列克謝毫不客氣地走了進來,「我和他們說,我要和您一起吃早餐。」
呂西安不置可否,他看著僕人將早餐在桌上擺好,而後鞠躬離開了房間。
早餐十分豐盛,瓷盤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