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頁(第1/2 页)
「於是當皇帝派人向他暗示,讓他去向我母親求婚的時候,他立即就答應了:通過這樁婚姻,他能夠賣給皇帝一個人情,而這個人情足以讓他在帝國的大蛋糕上大快朵頤一番了。」
「至於我外祖父那邊嘛,他有些介意我父親的身份,但我父親指明不需要嫁妝,再加上我母親的名聲因為她和皇帝的關係也受到了損害,這樁婚姻倒也算是一筆好買賣。」阿爾方斯吹了一口氣,「於是他們結了婚,兩年之後生下了我。」
「有趣的是,當我出生之後,皇帝對我母親又燃起了興趣,這個『杜伊勒里宮的斯芬克斯』對待情婦就像對待大臣一樣口味多變,那時候還有傳言,說我是皇帝的私生子。」
難道這就是阿爾方斯看出自己和杜·瓦利埃先生之間關係的原因?「所以……您是波拿巴家族的血脈?」
「當然不是。」阿爾方斯被呂西安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的笑了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呂西安的鼻樑上颳了一下,「皇帝的身體那時候已經被常年的尋歡作樂掏空了,雖然他的欲望還是那樣強烈,但他已經得了一身的慢性病:慢性腎炎,膀胱結石,神經衰弱還有痛風什麼的,他不可能有更多的孩子了。」
「從我記事開始,我的母親每隔一段時間,就被皇帝召到某座宮苑去,有時候是杜伊勒里宮,有時候是聖克盧宮,有時候是聖日耳曼昂萊城堡,最遠的時候甚至她長途跋涉去了維希的溫泉和比亞里茨的海濱浴場。」
「那您父親不介意嗎?」
「不但不介意,反倒樂見其成。」阿爾方斯嘴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每次我母親回來後幾天,皇帝都會讓人送來某項大工程的合同,或者是某條鐵路的專營權,或者是銀行信貸的特許狀,諸如此類的東西。如果皇帝幾個月不傳召我的母親,我父親反倒會坐立不安呢。」
「這未免有些……」
「有些聳人聽聞?」阿爾方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您再過幾年就知道了……更離譜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
「但我必須為我的父母說句公道話:他們也不是完全不注意名聲,而他們想出來的辦法,就是用我作掩護。」
「用您?」呂西安不由自主地在浴桶里抖了一下。
「每一次皇帝的請帖上,都寫的是我和我母親的名字。皇帝讓我去和他的兒子做玩伴,而我的母親表面上就像是去陪伴我的……但實際上嘛,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阿爾方斯盯著呂西安的眼睛,「當皇帝來『拜訪』她的時候,我就呆在隔壁的房間,小孩子的聽覺很敏銳,因此我什麼也聽得到。當她重新回到我身邊時,雖然梳妝整齊,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慌張。」
他重新捏住了呂西安的下巴,「就像我剛才告訴您的那樣,我是有經驗的。」
呂西安想要低下頭,但阿爾方斯的手托著他的下巴,迫使呂西安直視著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不說話了?是默認了嗎?」
呂西安感到鼻頭有點發酸,他的眼前有些模糊了。
阿爾方斯冷笑了一聲,放開了他的下巴,「您知道,在無法抵賴時候才招認,是很難取得別人的原諒的。」
「我不需要什麼原諒。」呂西安吸了一下鼻子,「我不相信我是您唯一的……」
「唯一的什麼?」阿爾方斯問道,「唯一的情人,還是唯一的床伴?」
呂西安強硬地扭開臉,「隨便是什麼……我沒有要求過您的忠誠,對不對?」
「那恐怕是因為我沒有找您借過錢吧。」阿爾方斯的語氣越發危險,「我們之間是有協定的,而您接受這個協定的時候,可是完全自願的。」
「我們的協定當中,可沒有排他條款。」
「的確沒有。」阿爾方斯放開了呂西安的下巴,呂西安看到他的嘴角氣的發抖,「可為什麼偏偏是他?一個自命不凡的貴族,因為自己有頭銜,有家世,就覺得自己比別人高貴,其實他們的祖先也不過是走了運的庸人!為什麼您會喜歡這樣的人?」
「別這麼說,」呂西安用力地搖著頭,「他不是這種人。」
阿爾方斯的眼睛裡似乎要噴火,突然他用力抓住呂西安的後腦勺,咬住了對方的嘴唇。血液的腥氣在呂西安的嘴裡擴散出來,他想要往後躲,然而阿爾方斯的手像鐵鉗一樣固定著他的腦袋,直到他到了窒息邊緣才放開。
呂西安躺回到浴桶里,大口喘著氣,阿爾方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在浴桶里難為情地縮成一團。
「如果您再去找他,我不但要毀了他,我也會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