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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飛轉頭看了他一眼，問：「去，去哪裡啊？」

許諾也沒有理他，黑著一張臉，似乎在專心致志開車。

出了城區，路上就一點都不堵了，許諾車速提了起來，把小車當飛機來開。林尋飛往後靠著椅背，心臟「咚咚」直跳，忍不住又轉頭看他：「我靠你開慢點，注意安全。」

許諾開了一段路後，猛地一腳剎車，車子停了下來。因為慣性，林尋飛差店一頭撞上擋風玻璃。他驚魂未定，罵道：「你瘋了？想殺了我嗎？」

許諾把車熄了火，轉過頭來盯著林尋飛。

林尋飛被他目光中的陰沉嚇了一跳，他後知後覺地往車窗外看了一眼，發現周圍荒蕪得很，一個人都沒有。腦海中不自覺地出現被殺人棄屍的場面，令林尋飛後脖子一涼。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這什麼地方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許諾忽然側身，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這一下明顯帶著怒氣，都磕到林尋飛的牙了。

林尋飛怔了怔，眨了眨眼睛著許諾忽然放大的臉：「你？」

許諾解了安全帶，直接翻身過去，在林尋飛的震驚當中，加深了這個吻。

林尋飛腦中一片混亂，眼前發生的事讓他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就像是在夢遊。

因為在夢裡，好像也出現了如此場景。

「嘶……」許諾悶哼了一聲，不解地看了一眼林尋飛。

做什麼無緣無故用力地掐他腰上的軟肉？

被他這麼一掐，許諾的這個吻也結束了，林尋飛如夢初醒，像是被捉上岸的魚又放回了水裡，總算是又活了過來。

兩人的距離隔得十分近，呼吸都交錯在一起。寒冬的深夜安安靜靜的，路邊連個蟲鳴聲都沒有，使得林尋飛能清清楚楚地聽見自己胸腔里的心跳聲。

許諾盯著他問：「你不是說，有話跟我說嗎，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有什麼話，你說吧。」

距離太近了，林尋飛都沒有辦法看清楚許諾的眼神。

因為心跳得實在太快了，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輕微地抖動。

有什麼話。

說吧。

說吧。

林尋飛抬起眼，黑暗中隔太近只能看到對方的眼睛像是兩個黑洞。

他往前湊了湊，就貼到了許諾柔軟的唇上。

林尋飛也沒有挪開，緩了兩秒鐘，又親了上去。

許諾意外地挑了挑眉。

林尋飛伸出兩手，捧住了許諾的臉，用手指沿著他臉部五官的輪廓輕輕描摹，笑了一聲：「你要聽我說？換個地方吧。」

「換哪裡？」

林尋飛想了想，問：「就近，找個酒店聊？」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個中年大叔在忽悠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車上不能聊，還要專門找個酒店聊？」許諾的語氣中帶了一絲笑意，似乎之前的怒氣已經消散。

林尋飛雙手環住許諾的脖子，眨了眨眼說：「要聊一晚上的大事。車上不方便。」

清冷的月光酒下來，籠罩著整個車身，也讓許諾的臉部輪廓更加清楚了。他眼底晦澀不明，盯著林尋飛看了幾眼，問：「你確定？」

林尋飛說：「我都跟我媽打過招呼了，我對象可能生不了孩子。先給她打個預防針吧……你說呢？」

許諾沒想到他竟然跟父母提過，吃驚地看著他。

林尋飛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說:「我知道那天我說那話傷害到了你……對不起。」

許諾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我原本的人生規劃就是平平淡淡地畢業，回家鄉去工作，找一個臉圓圓的善良可愛的老婆，生兩個可愛的小孩子。」

聽到這裡，許諾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林尋飛沒有錯。

正常人誰不想擁有一個溫馨幸福的家庭呢？

「你忽然出現了，實在太讓我無措了。」林尋飛停頓了一下，仔細地想了想該怎麼組織語言。幾秒鐘後他又說：「我還是覺得我不喜歡男人……」

許諾臉色黑了下來。

林尋飛繼續說：「我只喜歡你。」

說完，他朝許諾笑了笑。

這一笑，眼睛就眯到了一起，像兩輪彎彎的月亮，整張臉看起去有些傻氣。

「這就是你今天要跟我說的話？」

林尋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