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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换上干净的衣服,合衣而睡。他不愿穿脏衣服上路。他知道,如果当晚不穿好,第二天是来不及穿的,武警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等他穿衣服。那晚不知他是否睡着,他弓着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平时无论睡熟与否,都是这种姿势,呼吸微弱得听不见。
看着他的身影,我也浮想联翩,我与一个即将上刑场的人零距离接触,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体,现在还在蠕动还在呼吸,几个小时后,这个生命就要完结,以一种最无奈的方式。
当一个紧挨着我的生命行将结束时,作为紧靠在这个生命旁边的我,又有什么样的思想。我想到的是,自由可贵,生命更可贵,没有死的人是幸运的,无论采取什么方式,活着是首位。只有活着,才会有活路,才会有希望,才可能改变现有的一切。无论命运对你如何,都要活着。
监号熟睡过去,泛起鼾声。
凌晨四时,董志起床了,为小祥烧水泡方便面。一个百事可乐瓶盛满了水,用绳子吊着,在便池边烧。燃料就是一团一团的棉絮。
今夜特别奇怪,在这个风窗上,没有干部的身影晃动,没有再轻也能听出来的脚步声。
不知道其它看守所是怎样对待即将上路的死囚,据说有肉有酒还能让写遗书。在这个看守所,根本没有这些,决不会让死囚犯早一天知道。狱警们为了防止死囚知道次日上路情绪波动引发事件,首先封锁消息,其次加强巡逻。死囚只有在提押犯人的武警进了号子,狱警叫到了名字,才知道死辰已到。
阿灿其实早就醒了,他翻个身,扔给小祥一小包纸,又转身睡去。
这正是小祥日日盼夜夜盼的东西,就是这包东西,给他带来神仙般的快乐,也给他带来痛苦,最后送他走进地狱。他的动作从来没有这样灵敏,他一把抓住这纸包,双手紧紧地合在手心里,闭着双眼,用鼻子感觉纸包中*的气味,少许,才呼出一口气来。虽然他现在欣喜若狂,但是他尽量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延长享受即将到来的快乐。
他可以满足了,可以无怨无悔地走向法场了,只要有临刑前的这一口。
他急不可待地把海洛英倒在锡皮纸上,做上卷筒,将打火机在锡皮纸下来回燎烧,待白粉化为青烟,用鼻子凑着纸筒贪婪地吸着,这种吸食方式能保证不会浪费。他吸得很深很长,一口接着一口。吸入鼻腔后,他仰起脸,闭着眼睛,让气体滑入体内,好象整个魂魄随着那阵青烟而去。他舒坦地躺在铺上,闭着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宁。
他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狱了,要走了,也许不是到天堂,如果生不如死的话,宁可早一点死,死,是一种解脱,是彻底的解脱,一切苦难,欢乐,一切是非恩怨,从此永远了结。生,还有磨难,还有痛苦,还得抵御越来越多的病变,还得接受一次次的打击,还有无数的悲凉,无数的忍受,最后,还得走向死亡。
小祥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一下,他终于找到了生与死的哲学,他可以满意了。
但是,这次死神没有招唤他。
第二天早上,从看守所拖出去八匹死鬼,五花大绑送上山。
隔壁下五号传来小祥弟弟呼唤的声音,凄惨悲切:
哥,哥啊,你在不在,你走没有?
哥啊,你走了?哥啊,哥,呜呜…
小祥走到墙边,软软地靠在墙上,无力地说道:
弟啊弟,我还在,我没走。
这声音凄神寒骨,悄怆幽邃,飘渺于冥冥天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又一个死鬼要诞生了(1)
又一个死鬼要诞生了。
今天姜平接判,对于他的判决,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过问,不象对董志一样。
我期望他接个好判。
姜平是杀人罪,人被杀死没有不知道,姜平没有告诉我。
姜平内向、孤僻、狭隘、好强的性格,导致了他的这种非正常人的行为,而这种性格的形成和他的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他父母都是上海人,支援内地建设时来到了这里。并生下了他哥弟仨。在他五岁那年时,父亲因怀疑邻居偷他家的鸡,致人重伤,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母亲带着他三哥弟,靠她五十多元的工资,艰难地捱着日子。
不久,他们称为叔的一个男人来到了家里,并承担了这个家庭的重担,这个男人后来成为他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