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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一摇头道:“正好趁着这会儿,同丫头聊聊……”
“杨宗主。”未入正题,秋往事却忽打断道,“你未修入微法时,可曾试过黑夜里走险路?”
杨守一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我走过。”秋往事目光空空地不知望向何处,眼神却极凝定,隐隐带着肃杀之气,“当日在释奴营中,奇兵偷袭,常常挑最黑的夜,走最险的路,从敌兵最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悬崖也好,沼泽也好,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同伴失足的惨叫,前后左右,络绎不绝,每一步踏出,都不知落脚处是生是死。这样的路我也走过来了,走过许多回,走得习惯了。今日一动枢力便不知死活的情境,无非又是一条那样的路,我当日不知多少步都踏出去了,如今区区一步,又岂会缩足不前。”
杨守一面色一变,惊道:“你……”
“杨宗主放心。”秋往事泰然道,“我今日应了你,自然不会乱来。只是先前一直不曾自己解封,不是受不了取针之痛,也不是不敢再挨一次不二法,只是以为你或许知道破解之法,这才一直等着。如今既知你也并无办法,那我或迟或早,一定要恢复枢术,即便此生真的只能再用最后一次,也没什么可吝惜。传说神子之力,可平天灾、定人祸、逆生死,杨宗主且请拭目以待,看看我是否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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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一定定望着她,神情复杂,除了惊异,似也有些感慨,良久闭上眼,轻轻摇头道:“平天灾、定人祸、逆生死,上回听见这句话,还是出自你爹之口。当时不止是他,便老朽也是一腔热血,只觉神子如此大能,若只深居教中,隐世不出,终究作为有限,于彼时大乱之世,能而不为,是为罪孽。因此老朽不惜破门规、破教规,暗中做了许多事,阻止枢教发现叶公身份,其间付出的代价已是太多,丫头可知,甚至白上翕之死,也是与此有关。”
秋往事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什么?!”
杨守一缓缓摇头,低叹道:“丫头成婚之日,老朽也在明光院。”
秋往事霍地站起,厉声道:“你做了什么?!他可是受你人我法之制,才会死在区区一个裘之德手上?”
杨守一略低着头,眉梢嘴角皆低低垂下,原本中年模样的面容上也微微现出了与年龄相符的苍老,点点头道:“确实是人我法,也确实与老朽有关,却不是那时当场所施,而是三十多年前便下在他身上的人我天木针。”
秋往事一惊,想起李烬之身上的天木针,面色微微变了变,急道:“人我针还能致人于死?”
杨守一双目微闭,似在回想什么,许久方缓缓道:“当年假神子之事,白上翕亦曾参与。那时老朽与方宗主皆尚非上翕,上三翕中,除去白上翕,其余两人皆已年岁甚高,一个几近目盲,一个不良于行,教中之事,便几乎是白上翕一人独掌。他本不是重规矩的脾性,与叶公同我气味颇合,一说便通。只是他生性爽利,直来直去,自知藏不住话,迟早说漏了嘴,此事干系太过重大,因此他自请老朽施以人我针,令他当真相信皇上便是神子。”
秋往事显然并不如何相信,绷着脸问道:“若他果然是心甘情愿,你今日又为何杀他?”
杨守一怔了怔,抬眼望向她,摇头道:“丫头想岔了,老朽从未想要杀他。”
秋往事冷哼道:“那你大老远地跑去明光院,莫非就为蹭我一杯喜酒喝?”
“正是想见一见你。”杨守一道,“你初下山时,虽传是叶公之女,毕竟无甚凭据,老朽虽一直留意着,却尚未十分当真,直到烈洲死于你手,才知恐怕八九不离十。那时老朽便想见你一见,只是你在那之后有一阵子销声匿迹,多方探访皆寻不到,再出现时,便是永安成婚。老朽一得消息,当即赶去,本只打算与你聊上几句探探底,谁知尚未寻到机会,你却已与白上翕动上了手。”
秋往事微微皱眉,说道:“我与白碧落切磋罢了,绝未伤到他,有何不妥?”
“虽未伤到他,却生了影响。”杨守一苦笑道,“丫头可知,人我法施术之时,皆会留下一个破解的暗门。”
秋往事暗道自然知道,忽地心下一动,问道:“莫非我触了他的暗门,破了人我法?我没说什么特别的啊。”
“虽未说什么,可却做了。”杨守一道,“人我法的回天咒,确实多用暗语,可也有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