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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辰聚(10)
恍若人间仙的浚源哥哥,原来也有这样缜密阴沉的心机?得到了答案,苏浅却只觉得四肢百骸没有一丝力气,筋疲力尽地低语:“小满姬没说错,我果然不了解你!”
“浅浅……你难道不明白?我已经没有退路……”他们拥抱得是这样紧,两具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却感觉不到彼此的心。
人与人之间大概都是这样吧?因为不了解才相聚,因为太了解而分离……
苏浅梦到了薛琅琊,他立在累累尸骨中,盔甲零乱破碎,俊美的脸庞尽是血污硝烟,只有那双黯蓝色眸子,冰冷而绝望:“养珠,你真得要我死?”
他又面无表情地说:“但有相求,无所不应!”
“嗡”一声玉髓剑出鞘,幻化出半天寒光,一腔鲜血直冲青天,苏浅张口尖叫,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看见他托着自己的头颅,在尸堆中步步行来,掌心中那颗头颅,双眼垂下两行血泪,神容是那样萧索:“你要我的命,拿去就是!”
猛然弹坐起身,苏浅全身颤抖,只觉背心已被冷汗浸透,喘息良久,将手掌伸到眼前,看见雪白纤细的五指,仍在剧烈颤抖。
文浚源不在帐中,大概像往常一样赶去皇营议事,苏浅掀被下榻,方才汗湿重衫,在沁冷的空气中抖成一团,抱肩在帐内烦燥地来回踱步,转到书案边时,看见桌上摆着一纸素笺,其上压着一只拇指大小的黄金印章,一条螭龙蜿蜒其上,尾端系有黑色丝带,显然是平日系在带夸上的随身要物。
素笺上,一行再熟悉不过的蝇头小楷跃入眼帘,正是自己的亲笔: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这行经文下,绘着一朵梧桐花,苏浅怔怔看着,两滴泪水溅在笺上,瞬间融了墨色,靖清二十二年的那个冬天,闯开心扉,重回眼前。
海西苍原上,浚源哥哥激烈的亲吻和拥抱,他用那样绝望的语气对自己说:不管将来会怎样,永远不要忘记我!在绘下这朵梧桐花时,自己是怎样决断地许下誓言:一万里桐花路,只与他连朝语不歇……
参辰聚(11)
原来那一日,浚源哥哥暗自收藏了这张素笺,同时收藏了心事,还有属于他们的过往!
泪眼朦胧中,看见素笺最下方,他添了数行细字:浅浅若觉烦闷,去前锋营寻文墟、司凤相陪,营中军规严苛,凭我金印,可保出入无虞!
见了金印,帐前的兵卒果然不敢拦阻,苏浅向前锋营行去,一路心如乱麻,她根本没有料到,自持甚重的浚源哥哥,会将车骑将军的印信视同儿戏,拿来向自己邀宠示好。
身后突然传来银铃般的女声:“苏家妹子!”
转头看见小满姬向自己灿然微笑,她仍穿着那条百色虹裙,苏浅心头一动,真是因为浚源哥哥送她的,所以她才不分寒暑,一直穿在身上吗?
“我带你随处走走?”小满姬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日的不愉快,走近亲昵地挽起她的手臂。
不等她出声拒绝,小满姬便满面笑容地凑到她耳边:“你想不想知道吴下村的故人,如今是生是死?”
蹙眉望着那张娇俏无邪的脸,苏浅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思。
“离火的脾气手段你应该是知道的!”小满姬虽然满面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怨恨的光芒,“他若要南去坚壁清野,一定会将吴下村夷为平地,全村老小,鸡犬不留!”
苏浅全身一颤,脸色已变得雪白,听见小满姬伏在自己耳边窃语:“我讨厌你!你要救毛妞,我要你走!既然咱们各有所图,为什么不各取所需?”
苏浅冷冷盯着她:“岁元节那天,你和长庚王也是这样各取所需的吧?”
小满姬脸上一红,秀眉微挑:“不错,我想和文将军在一起,长庚王想叫你死心,当日在观澜居,我们演了一场戏,但是,我不觉得自己错了!也不觉得他错了!”
“若我不想走呢?”苏浅抬起下颔,挑战地盯住她的眼睛。
小满姬微微缩回身体,满面怨毒地道:“当日太一观你没有跟他走,只能说明,你们二人缘尽于此,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你这么做,只能让我更瞧不起你……”恨恨一甩袖子,转身欲走,苏浅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等等!”
参辰聚(12)
妙相庵里善良纯真的少女,似乎又浮现在眼前,毛妞毫不犹豫地信任着,那个曾经的南楚重臣,决不会挥兵南下、侵犯故土,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