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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逸雪爬在床上,看著娘亲的眼睛,道:“舅舅做的不好吃,没有娘亲做的好吃,我要吃你做的,还有红烧鱼!”
莫水云张著嘴唇,呼吸片刻,又说道:“娘亲做不了……”
香逸雪把头凑到她臂弯里,撒娇地道:“等你好了,做给我吃!”
“好不了……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不要!”香逸雪耍赖,在床上打滚,嘟著嘴巴道:“雪球小,小雪球,娘亲照顾雪球,娘亲照顾雪球!”
莫水云道:“生老病死……自然法则……人不能违抗……我也不例外……”
香逸雪把头昂起来,亮晶晶地眼珠子,盯著娘亲凹陷的眼眶和高凸的颧骨,第一次听到娘亲跟他说这些,难道娘亲真的不行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娘亲不会离开雪球,等天气暖和了,娘亲的病就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那天晚上,莫水云把枕下玉佩取出,送给了香逸雪。
第二天中午,莫水云突然不咳血了,胃口还不错,吃下去一小碗粥,也没有再吐出来。香逸雪放心地出去玩了,今天约好去大堤挖蚁洞。
有句俗话叫──千里之堤毁於蚁穴,想想觉得不可思议,小小蚂蚁洞,怎样才能毁掉大堤呢?
娘亲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他带了小桶铲子,带了零食水果,带了小夥伴前去求证!
路漫漫兮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这绝对不是去玩,只是去求证,只是去求证而已!
傍晚的时候,泥猴子一般的香逸雪回来了,看见莫水云的时候,她已经睡著了。香逸雪轻轻走过去,摸摸头发闻闻脸蛋,莫水云没有醒来。
卉娘告诉香逸雪,夫人今天精神不错,中午晚上都吃了一碗,吃了药後又睡著了。
卉娘叫香逸雪别把夫人弄醒,白天没怎麽咳嗽,怕她醒来後会夜咳。
香逸雪看了一会,摸摸娘亲的手,就乖乖离开房间了。
第二天中午,香逸雪睡饱了,照例先去看娘亲。
这一看可不得了,把香逸雪看哭了,仅仅一个晚上,莫水云翻著白眼,半张著嘴唇,一副濒死之态。
香逸雪猛然意识死亡,再也按捺不住情绪,站在莫水云身边哭泣。
所有的亲戚都告诉他,别在娘亲身边哭泣,害怕加重娘亲的病情,可是……当他意识到娘亲真要死了,他怎麽能够不哭呢?
看见娘亲这个样子,胸口象被撕裂一般疼,香逸雪从没这麽痛,痛得他只想哭!
要是能用东西交换娘亲性命,他就算上天下地,也要为娘亲取来延命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只有无力之感,眼睁睁地看著死亡逼近,看著老天爷带走他最亲的人!
不管香逸雪怎麽哭,莫水云始终翻著白眼,再也没有反应,胸口微微起伏,苟延残喘是最恰当不过的描述。
中午时间,山庄的人都去吃饭,就连卉娘也不在跟前,房间里只剩下莫水云,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等死。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香令艾对待夫人的冷漠态度,让下人们对莫水云的态度,也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不拿这位夫人当回事儿。
香逸雪低声抽泣,一直到楼梯上传来佣人的脚步声,害怕被人看到哭泣的香逸雪,才狠了心掉头跑了。
当天傍晚,躲在书房里的香逸雪,被佣人们告之,莫水云咽气了!
没想到这麽快,香逸雪哭著跑到房里,心里後悔的要死!他本该留在娘亲身边,抓著她的手,陪她走过最後几个时辰。
可是,他却害怕丢脸,自己躲了起来,错过了最後的相聚时间。
跑到病房,只见一张空床,佣人们忙著更换床褥,在香令艾的命令之下,莫水云用过的东西都扔掉。
“我娘呢?”
“小少爷,夫人的尸体搬去灵堂了,庄主说灵堂要设在紫槐院前厅,方便人上门吊唁!”
香逸雪冲到前厅,平常很少来的地方。香令艾把家一分为二,前面是他跟皇甫玉的地盘,後边落梅院是莫水云和儿子的地盘,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少有往来。
“我娘呢?”香逸雪抹著眼泪,拉著老管家的袖子,道:“我要见我娘!”
“小少爷,卉娘正替夫人净身,然後还要敛妆,你不方便进去……”
“老管家,让我看一眼娘……”不喜欢化妆的娘亲,想看到她最後的样子……
香令艾走了过来,淡淡地道:“等灵堂布置好了,你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