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頁(第1/2 页)
「您有選擇的。」德·拉羅舍爾伯爵站起身來,「您可以選擇讓他帶著他的錢滾蛋。」
「沒那麼簡單,」呂西安說,「我需要他。」他不能坐視阿爾方斯撤資,那會徹底把他剛建立起來的產業摧毀的。
「您需要他的錢?」德·拉羅舍爾伯爵高傲地問道,「您做這些,就是為了錢?」
「您不明白。」呂西安搖頭,「他是個驕傲的人,也許他有一天會對我喪失興趣而後離開我,但是他絕不能容忍我主動離開他……他會把這個當成一種冒犯的。」
「那又怎麼樣?」德·拉羅舍爾伯爵反問,「如果他要對付您的話,我會保護您的。」
「那他就會連您也一起對付了,」呂西安握住伯爵的手,「您不值得為我這樣去做。再說了,與其把他變成一個危險的敵人,不如保持和他的盟友關係……他已經答應了,不會再計較這件事情,我們都應該朝前看。」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逾=郤=佂=梨b
呂西安苦笑一聲,「如果可以的話,您還是別再問了。」
伯爵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哀傷,「好吧,好吧……不過請您記住,無論任何時候您需要幫助的話,只要告訴我一聲。」
呂西安感到自己的鼻子又酸澀起來,「謝謝您。」他聽到自己說道,與他做交易的人不少,但這樣無條件的贈禮他收到的可不多。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為了緩解尷尬,他指向被德·拉羅舍爾伯爵放在扶手椅上面那本攤開的書。
「您剛才在看什麼呢?」他拿起那本書,發現上面的文字都是俄語。
「是普希金的一首詩。」德·拉羅舍爾伯爵將書從呂西安手裡接了過來,「我念給您聽。」
伯爵用俄語朗誦著,他的聲音清亮又抑揚頓挫,還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哀傷;呂西安一個字也聽不懂,但那韻律之間自有其魅力,即便聽不懂俄語也能朦朧地體會到其中的美感。
「很好聽。」他輕輕鼓了鼓掌,「這首詩是什麼意思?」
「是關於季節的。」德·拉羅舍爾伯爵有些語焉不詳,他很快就合上了那本書,明顯不願意多談。但呂西安已經記住了那首詩標題文字的形狀,等他回到房間,就在一張白紙上模仿著形狀寫下了那個詞。
當天的晚餐結束後,呂西安找上了萊蒙托娃小姐,從對方口中,他得知這個詞是「春天」的意思。
「那麼普希金有沒有寫過一首以此為名的詩呢?」他追問道。
「他當然寫過,事實上,我還會背呢。」萊蒙托娃小姐回答,「需要我給您背一遍嗎?」
「能用法語嗎?」呂西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俄語很美,但我實在是一竅不通。」
萊蒙托娃小姐抿了抿嘴,以掩飾自己的笑意,她轉向窗戶的方向,外面又飄落起雪花來,雪花在月光下成雙成對地打著旋,融入到廣闊無垠的白色雪地里。
萊蒙托娃小姐的清脆嗓音響了起來,正如呂西安所希望的那樣,這一次她說的是法語:
「春天,春天,愛情的季節,你的來臨對我是多麼沉重——」
「在我的心靈里,在我的血液里,引起多麼痛苦的陌生——」
「一切狂歡和所有的春光,只會將厭倦和愁悶注入我的心——」
「請給我狂暴的風雪,還有那幽暗的漫長冬夜!」
第115章 授勳
雪又斷斷續續地下了一晚上,星期一早上,客人們才謝過主人殷勤的招待,乘雪橇去鎮上的火車站乘早班的快車離開。受到大雪的影響,鐵軌上結了冰,列車的行駛也變得斷斷續續,因此等他們回到聖彼得堡,已經是當天的深夜了。
在俄國外交部舉行的談判於星期二重新開始,參加的大人物們剛剛從周末的娛樂當中返回,一個個都精神不振,弗盧朗部長更是眼底青黑,還不住地打著哈欠——他被俄國外交大臣請去了一座拉多加湖邊的義大利式別墅,據說同去的還有一打聖彼得堡正當紅的交際花,其中至少有三個在當天晚上進到了部長的臥室里。
正如之前所預料的那樣,談判進行的非常順利:當大人物們紙醉金迷的時候,他們的下屬們已經加班加點地解決了雙方的絕大部分分歧。於是星期四下午,在外交部的大禮堂里,滿面春風的弗盧朗部長和俄國外交大臣一道,在《法俄聯合公報》的正式文本上籤下了名字,當天晚上的晚報,就發表了這個聯合公報。
聯合公報的文本,同樣被送去了德國大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