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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您的車廂里可以給我準備一個位置吧?」伯爵的下一句話讓阿爾方斯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您不需要陪您的部長一起嗎?」
「用不著,他能照顧好他自己。」伯爵聳聳肩膀,「況且他很快就不是部長了。」雖然弗盧朗部長在彼得堡取得了非凡的成功,但根據從巴黎傳來的消息,他所在的內閣剛剛組建不到三個月,就又到了垮台的邊緣,這即使在內閣很難維持六個月的第三共和國里,也算是短命的了。或許等弗盧朗部長回到巴黎時,他會發現他已經丟掉了外交部長的職位。
「既然您這麼說了的話……」阿爾方斯很不情願,但他也沒辦法直接拒絕伯爵,那就顯得太失禮了。
阿列克謝的目光先看看伯爵,又看了看阿爾方斯,最後向呂西安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呂西安嘆了一口氣,與暈船相比,與這兩個人在車廂里共處幾天,恐怕要更恐怖些。
第117章 火車旅行
在法國艦隊載著代表團的其餘成員離開聖彼得堡的當天晚上,呂西安,阿爾方斯和德·拉羅舍爾伯爵也來到了火車站,阿爾方斯所包租的車廂正停靠在月台上等待他們的到來——這幾節車廂孤零零地掛在一台火車頭和煤水車的後面,組成了一列專列。
「我還以為會是掛在列車後面的兩節單獨的車廂呢。」呂西安對阿爾方斯說道。
「那就意味著我們要在中途停站,按照我現在的安排,我們除了必要的加煤或是換車頭,過海關以外,到巴黎以前都不需要停車。」
「您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情要回巴黎去做嗎?」呂西安猜想恐怕是阿爾方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急著回去處理,或許他在交易所又要有一番大動作?
「的確,我希望我們能趕在代表團的其他人之前抵達巴黎,」阿爾方斯顯得很愉快,「我已經做了安排,各大報館的記者都會在巴黎北站的站台上等候我們,您可以在路上準備一下您到時候要發表的談話。」
呂西安愣了片刻,隨即他就明白了阿爾方斯的打算,「您是打算讓我……」他看了一眼德·拉羅舍爾伯爵,「讓我們被當作這次談判的最大功臣。」
「如果你們和弗盧朗部長一道乘船的話,等到你們抵達巴黎時,在報紙上出風頭的人就變成他了。」阿爾方斯壓低聲音,「輪船每小時最多走三十公里,從聖彼得堡到勒阿弗爾港要走五天的航程,從勒阿弗爾到巴黎又要半天……可火車每小時可以走六十公里,沿途不停站的話,我們只要兩天三夜的時間就能回到巴黎,您會比他們提前兩天接受報紙的採訪。」
「那麼當弗盧朗部長還有其他人抵達的時候,人們已經開始對這消息喪失興趣了。」呂西安用一種受眷顧的幸運者常有的那種諷刺語氣說道,「部長可不會高興的。」
「隨他去吧。」德·拉羅舍爾伯爵抿了抿嘴唇,這動作讓他的額頭上被擠出來了一道皺紋,從他的語氣當中可以清楚地聽出來,他已經把弗盧朗部長當成是一個政治上的死人了。
他們繞過月台上成堆的行李,走到了自己的車廂旁邊——這趟專列供乘客們使用的,是一節臥車外加一節餐車,還有一節車廂是供僕人和列車員們乘坐的。
「可其他人不會懷疑我們乘火車的動機嗎?」呂西安又有些不確定了,火車和輪船的運行速度,應當是任何人都能夠計算出來的。
「他們都覺得我這樣做純粹是因為您暈船的緣故:來的時候您吐的昏天黑地,這是大家都看見了的……況且,」阿爾方斯掃視了一眼德·拉羅舍爾伯爵,對方額頭上的那道皺紋比剛才更深了,「他們都看得出來我們之間的事情,因此只會驚嘆我用了這麼大的成本來討您的歡心,不會去想其他的。」
阿爾方斯平日裡花花公子的形象,此時倒成了用來遮掩他真實目的的絕妙偽裝,這不由得讓呂西安心生疑竇:他平日裡展現給外界的形象,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又是假呢?
「您倒是會算帳。」他聽到德·拉羅舍爾伯爵咕噥著,踏上了臥車的踏板,看得出伯爵雖然對阿爾方斯的算計行為不以為然,但畢竟算是欠下了一個人情,因此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阿爾方斯所包租的這節臥鋪車廂,有六個頭等包廂,從前到後按一號到六號編號。呂西安選擇了位於中間的三號,阿爾方斯和德·拉羅舍爾伯爵則心照不宣地選擇了兩邊的二號和四號。
「我們沒必要擠在一起,」阿爾方斯眯起眼睛,看向拉開四號包廂門的伯爵,「最那頭的六號包廂會安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