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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西安嚇得全身發抖,「您瘋了嗎?」這些包廂之間只有薄薄的牆壁作為阻隔,若是按照阿爾方斯平常弄出的動靜,隔壁的德·拉羅舍爾伯爵一定能猜得出來一牆之隔的包廂里正在發生些什麼,「他……他會聽到的……」他不敢想像德·拉羅舍爾伯爵再次見到他時候的目光,那目光會把他從頭到腳燒成一塊焦炭的。
可阿爾方斯卻不依不饒,呂西安臉上驚恐的表情,似乎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您這麼害怕他聽到嗎?我倒是希望他聽見……這樣他就能明白,僥倖碰一次別人的東西,可不意味著他獲得了所有權。」他說著拉上了門。
呂西安看著阿爾方斯眼裡的火焰,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至少……請您輕一點吧,」他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摟住了阿爾方斯的脖子,「列車員和僕人或許也會聽見的……請您謹慎些。」
阿爾方斯臉上的肌肉鬆了松,他慢慢地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呂西安躺到鋪位上去。
呂西安還沒動作,火車就猛然一動,呂西安一下子被晃到了阿爾方斯的懷裡。
「這也好。」阿爾方斯朝著呂西安的耳朵輕輕吹著氣,呂西安扭過頭,看到窗外燈火通明的站台正緩緩地從他們面前遠去。
當阿爾方斯終於完事之後,呂西安不顧對方想要留宿的暗示,勒令他回自己的房間去。阿爾方斯一離開,他就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聽著伯爵房間裡的聲音——除了車輪和鋼軌的摩擦聲以外,他什麼也沒聽到,這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在剛才,他一直害怕忍無可忍的伯爵會一腳把包廂門踢開,再衝著阿爾方斯的屁股踢上一腳,那樣他恐怕就別無選擇,只能拉開窗戶,從飛馳的火車上頭朝下跳出去了。
他沒有叫僕人來,自己擰開了水龍頭,洗漱一番,換上了睡衣,嫌棄地看了一眼被阿爾方斯弄亂的床鋪,熄滅了燈,上床睡覺了。
早上醒來時已經快到十點半,他拉開窗簾,用手擦了擦窗戶上凝結的水霧。窗外的天地一片銀白,二月初的東歐大地依舊沒有回春的跡象,列車行駛在白茫茫的荒原之上,窗前時不時地閃過幾間農舍,似乎要提醒旅行者他們所穿越的並非是一片荒無人跡的無人區。
看到時間很晚,呂西安決定跳過早餐,他在自己的包廂里喝了一瓶礦泉水,洗漱完畢,又颳了臉,在十二點半像平時一樣打扮整齊,去餐車吃午餐。
阿爾方斯和德·拉羅舍爾伯爵面對面地坐在餐桌前,他們一人手裡拿著一張報紙,擋在自己的面前,當呂西安推門進來時,他們同時將手裡的報紙放下。
呂西安首先小心翼翼地看向德·拉羅舍爾伯爵,伯爵面色如常,但眼底泛起淡淡的青黑色,想來列車的震動對他的睡眠還是產生了些影響的。至於阿爾方斯,自然是和平時一樣睡的很好,呂西安甚至覺得哪怕這傢伙明天要上斷頭台,前一天晚上他也能安然入睡。
「我們到哪裡了?」他坐在了伯爵身邊,向對面的阿爾方斯問道。
「在波蘭的某個地方,也有可能是在立陶宛。」1815年的維也納和會,將除了被普魯士和奧地利瓜分的部分以外的波蘭領土交給沙皇統治,因此他們如今還沒有離開俄國的領土,「列車長告訴我,晚餐時分我們會通過邊境進入德國。」
午餐被送了上來,餐點非常豐富,即便在飛馳的列車上,三位乘客也享受到了不遜於任何餐廳的服務,菜單上包括清燉萊茵河鯉魚,帕爾馬乳酪,龍蝦,紅燒鷓鴣和肉桂清燉閹雞,全部都是在車上的廚房裡當場烹製出來的。
「您對報紙的談話準備的怎麼樣了?」阿爾方斯吞下一塊龍蝦肉,用香檳酒將它衝進了喉嚨。
「我還沒想好。」呂西安誠實地回答。
「您還有時間去準備,」德·拉羅舍爾伯爵說道,「我認為將此次談判的頭功歸於您是實至名歸的,如果沒有您牽線搭橋,談判不可能進行的如此迅速。」
「可您才是真正主持談判的人。」呂西安謙讓道,他們都默契地忽略掉了弗盧朗部長。
「我也不需要太多的關注。」
「您這樣決定之前,向巴黎伯爵稟告過了嗎?」阿爾方斯又喝了一口香檳酒,他的聲音裡帶著火藥味。
「陛下又不是銀行家,他犯不著那樣錙銖必較。」伯爵將餐巾扔在桌子上,朝著阿爾方斯微微行了個禮,就大步走出了餐車。
呂西安安靜地低頭吃飯,當阿爾方斯也吃完之後,他有些憂心忡忡地開口問道:「我們還有一天兩夜才到巴黎,你們不會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