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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发给艾瑞克·施密特的那个版本是个公开版本,早在我离职前一年就已经发表。里面不但删除r 所有有关微软的字样和内容,甚至连感谢人中的微软员工的名字都删除了。当时我提供给艾瑞克·施密特这篇文章的目的,主要是让 Google了解在中国运营的困难。如果Google 希望在中国取得成功,那么它就必须了解在中国放权和具备长远眼光的重要性。另外,我也希望知道Google 是否愿意充分放权并是否有着长期的打算。
在跨国公司中,大家都很自律,言行举止都很谨慎,生怕泄露出本公司的机密。比如,即使Google副总裁在面试我的阶段,也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公司的技术,尤其在谈话中,不泄露哪怕半点口风。大家都有一个共识:“泄露公司机密不但违法,而且也是有违道德的。若有泄露,永远不会有公司敢再雇你。”
因此,在传递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也严格按照职场规则,发送给艾瑞克·施密特一个曾多次在公开场合使用的删节版,里面保留的内容是适合于任何跨国公司的通则。而且,我在高校演讲时曾将这篇文章复印过多次,将其作为演讲的教材分发给商学院的学生们。于情于理,我也想不出这篇文章究竟存有何种商业机密!“没有秘密!是公开的版本!”我坚定地对Google 的律师说。“那你是否有证人来证明,你这个版本是公开版本呢?”他们问。
这句话一下子让我陷入,沉思!虽然我确实复印
过很多份,也分发给很多听演讲的学生,但那些学生我并不认识,更不知道如何在茫茫的人海中将他们找到。
一时间,我陷入了沉默!
我闭上眼睛,开始在记忆罩搜索,有哪些我能够联系上的朋友可以帮我证实这件事。谁帮我打印过这份资料?有谁在演讲现场帮我散发过资料?渐渐的,我的眼前浮现出那张满是笑容的面孔——玛丽·何熏登(Mary Hoisington)。一个快乐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慈祥的声音,还有她总在认真凝视的眼睛。她是我在微软期间的秘书,在给我当秘书之前,她是我微软研究院时代的老板里克·雷斯特的秘书。每一次我去大学演讲,不都是她细致地帮我打印数百份资料吗?
我相信,这位善良的老人一定会帮我,因为她总是乐于为别人着想。
想起她当初和雷斯特一起访问中国时,我带着他们一起去傣家村吃饭。为了吃到当地的特色,我特意点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菜肴,例如蚂蚁、蝎子、蛇血等,她每样都吃得很香。我觉得这个老人很有意思。但多年后她才告诉我说,她曾经读过的一篇文章中提到,如果中国人请客,那么客人一定要给面子,不但什么都要吃,而且还要吃得很香,所以在傣家村她才显得如此“享受”。其实,她很害怕吃那些菜,以致后来的一个星期都没有食欲。
玛丽·何熏登和我的关系一直非常好。她会经常提醒我注意哪些部门的员工士气不高,哪些事情应该特别关注,而且她也介绍了很多的微软高管给我认识。她因为上了年纪所以反应不是很快,但我一直很体谅她,常常忽略她犯的一些小错误。
还记得她要退休的时候,我走到她的桌边问她,“玛丽,你要退休了,要怎么帮你庆祝?”她温和地笑着说:“那就先请我吃上一顿大餐,然后再痛饮一瓶酒,最后再潇洒地抽一根大雪茄吧!”后来,我们真的就是这么做的。
那一天,我拨通了玛丽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开复,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她听我讲述完来龙去脉以后,很爽快地对我说,“我非常乐意帮助
你。”她还说,“开复,看到报上那些批评你的文章,我很伤心,但是我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你,因为我知道你特别忙。我祝愿你早点渡过这一关。”
除了答应对打印资料作证,她还帮我找到了华盛顿大学邀请我讲课的教授,那位教授愿意证明我的文章确实早已公开。
我非常感动,她在微软公司已经服务了15 年,而且因为加入微软的时间很早,拥有许多公司股票。其实,她完全可以用种种理由拒绝如此麻烦的事情,但她答应得却如此爽快。直到今天,我对玛丽仍心存感激。
有了证人的证实,我悬着的心轻轻放下了。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又差点儿把我推向深渊!可以说,这是我整整6 个星期以来,唯一一次有了放弃的想法。
8 月下旬的某一天,我从西雅图飞往加利福尼亚州山景城。记不清这样的飞行有多少次了,只是这次飞行,心情最为沉重。因为